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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三十章母鹿（第1页）

在舜英和舜华姐妹看来，嬴政比赵姬靠谱的多，也可怕得多。明明知道把赵姬的事情告诉嬴政无疑是对赵姬的一种背叛，但是她们就是不敢拒绝。一直以来，嬴政和舜英舜华的交流一直挺正常的，但是两人就是从心底里打怵这个比她们小二十岁的孩子。要说清其中的缘由，她们也不知道的。

嬴政站在一片树荫下面，脸上被斑驳的光斑覆盖着。

舜英有点发寒，这不关心不参与的态度算是什么，对于公子来说，他的母亲究竟算是什么：“奴婢退下了。”

舜英浑身上下的肌肉紧绷着，哪里还有在赵姬面前的进退自如。初春的风刮在她的身上，温暖的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她一直退到嬴政很远之后才转身离开。

嬴政远远地盯着她，然后拿起弓，在一阵嗡嗡声中，箭精准地射中了远处的一只鹿。

蒙恬见舜英离开，也就走回到了嬴政身边，而蒙毅去把那只鹿拖过来。

嬴政并没有射杀那只鹿，只是射中了它的腿。蒙毅把鹿拖过来，放倒在地上。那只鹿嘤嘤地叫着，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蒙恬本来靠在树上，鹿本来就是贵族经常捕杀的对象，他都习以为常了。但是这只鹿的表现太过于悲伤了，让蒙恬不得不多看了几眼：“这……”

“哥，怎么了？”蒙毅倒没觉得什么，在他看来，这只鹿不过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才这么悲伤，没有多少挣扎是正常的。

“这是只怀孕的母鹿。”蒙恬蹲下来，摸了摸母鹿的肚子，却差一点被母鹿踢了一脚，但是他反应迅速，只是手一缩，就躲开了，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这畜生挺凶。”

听到蒙恬的话，蒙毅愣了一下：“原来它有孩子……哥哥你是要放掉它吗？”

蒙恬很想在蒙毅脑袋上拍一下，这孩子脑子里是不是有坑？这只鹿又不是他逮住的，是太子，他可没有资格让太子把这鹿放掉。

不对，他被蒙毅带坑里了，为什么要放掉这只鹿？

蒙毅看向嬴政：“太子……”

嬴政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蒙恬：“杀了它吧。”

蒙恬没有什么意见，拔出匕首给了母鹿一刀。鲜血瞬间从母鹿的皮毛中流出来，染红了一片泥土，散发出腥气。蒙恬杀的小动物不在少数，并不是出于什么暴虐的心理，只是拿来烤了吃。

蒙毅怀恻隐之心，不忍去看。他有点不敢相信，为什么太子会这么做：“哥……”

嬴政看着母鹿没了生息，忽然开口：“蒙毅。”

蒙毅闷闷不乐地回：“太子，有什么事吗？”

“你可怜它们？”

“它的孩子还没有出生。”蒙毅想了想，他说不出一二三四，只是觉得心里有点堵。想到这里，他的眼里有点发酸，眼泪要下不下，衬上他圆鼓鼓的讨喜的脸蛋，很让人怜惜。

“我不杀它，早晚也有别的人会杀了它。这是狩猎，而不是可不可怜的问题。”嬴政语气平淡，“把自己暴露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寄希望于别人没有发现，无疑是愚蠢的举动。”

那只鹿其实很好发现，以至于嬴政没费什么心思就射中了它。它就傻傻地在没有隐蔽的地方吃草。这里是秦国贵族狩猎的地方，平时也有人守着，不会有人进来，所以这鹿蠢一点也是正常的。

蒙恬站起身，他的手上几乎没有沾到一点血。蒙毅一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看不惯这些东西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蒙家其实从很早之前已经开始放松对蒙毅的教育了，蒙家是将门，都说慈不掌兵，蒙毅是做不到的。

不过……他为什么感觉嬴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意有所指？他把嬴政的履历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是暗喻这只鹿没有赵姬保护自己孩子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