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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算战马冲击的附带效果,单在武器上西班牙人就吃了大亏,火枪兵装备的战刀纤细而狭长,被明军当成铁锤使的三眼铳则沉甸甸的极有分量,两件武器一碰,战刀不是弯曲变形就是干脆断成两截。
更何况明军骑在战马上,西班牙人只能用刀砍他们的腿,明军则持着三眼铳长达六尺的尾柄,把它像长柄铁锤一样抡得呼呼生风,用熟铁打造的枪筒猛砸敌人的天灵盖。
一个照面下来,不少西班牙人被砸得头破血流,乃至脑浆迸裂死在地上,明军的三眼铳沾满了污血和脑浆,以及白花花的碎骨头茬子。
“撤退,撤退!”加尔德诺再也无法维持西班牙勇士的尊严,惊慌失措的下达了逃跑的命令——事实上在这之前,已经有火枪兵扔下武器抱头鼠窜了。
哎呀!奔跑的加尔德诺后背重重挨了一记,捶得他喉头发甜直想吐血,原来是明军骑兵见这人叽哩哇啦的下达命令,看样子像个当官的,就追上来给他一下狠的。
亏得加尔德诺身体壮实,又发足朝前跑,卸掉不少锤击之力,这才没有当场趴下,他根本不敢回头,强忍剧痛撒腿就跑。
前面就是明军之前丢掉的阵地了,失去控制的战象仍在四处乱跑寻找水果,象奴声嘶力竭的吼着试图恢复对大象的控制,象背上的武士则竭尽全力保持平衡,因为摔下去就很有可能被战象踩成肉泥。
莽应里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四十头战象发动攻击,又被明军打死二十头,剩下的掉头跑回,这些惊恐万状的大象乱跳乱跑,引得别的同类也跟着撒野,让这里更加混乱,莽应里被弄得焦头烂额,始终无法恢复控制。
不过比起明军的长柄铁锤,穿过象阵逃生的机会似乎更大一些。加尔德诺率领火枪手们冲了进去,努力躲避战象的践踏。
“上帝呀!”一名西班牙火枪手躲避不及,被奔跑的战象踢中,身体顿时像只倒空了的粮食口袋,软绵绵的跌到旁边,眼耳口鼻中溢出了殷红的血。
“这边,这边走!”莽应里驱着果当大王疾奔而来,凭借象王开辟出一道通路。让西班牙人逃生。
这就是莽应里的枭雄一面了,即便不久前还和加尔德诺起过冲突,但他仍在危急关头予以救援,因为他明白,这些西班牙人能为自己的雄图霸业提供助力。
加尔德诺如蒙大赦,一边率领手下急匆匆逃走,一边朝着莽应里划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您,国王陛下!”
西班牙火枪手被揍了个落花流水,除了抛下满地的尸首。连吃饭的家伙——笨重的木什科特火枪都通通扔掉,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看他们逃跑时的张皇失措,逃出生天之后连连在胸口画十字的庆幸。平时吹嘘的尊严和勇气到哪里去了?
西班牙人不顾生死冲过象阵,明军骑兵就没必要去和发狂乱跑的战象硬碰硬,往前追了一截儿,又砸死几个落在后面的西班牙兵,便兜转马头不徐不疾的跑回来。
之前骑兵从两翼冲出的时候,明军步卒被远远的甩在后面,这时候他们已经快要跑到刚才敌军战象和西班牙火枪兵所处的位置了,随着骑兵兜马回来,步兵也明显加快了速度。如山呼海啸般呐喊着急冲过去,那勇猛无敌的姿态,仿佛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能趟平。
“朝廷精兵,果然勇猛超凡!”李建中啧啧赞叹着,不停捋着颔下胡须微笑点头。前段时间且战且退被缅兵压着打,心头难免郁闷,现在终于看到明军大逞威风,真是扬眉吐气。
孙承宗黑脸涨得通红,朗声道:“天兵神威一至于斯。丑类焉敢跳梁?!”
徐光启也颇为高兴,伸着头往前面看,那里扔着不少木什科特火枪,他想捡几杆回来研究一下。
秦林正带着督帅节旗所处的本阵徐徐往前移动,他冲着刚刚策马回到本阵的邓老将军一竖大拇指:“将士奋勇争先,真是我大明的虎贲,老将军治军很有一套嘛。”
邓子龙先是稍稍怔了一下,顺着秦林目光朝正在快速冲锋的部队看过去,明白秦林到底在夸赞什么之后,他紫檀色的老脸就微微发红,有些尴尬的道:“督帅过誉,末将愧不敢当……”
话音未落,那里的情形就有些变化了:却见兜马回来的骑兵纷纷跳下来,捡起西班牙人扔掉的战刀,朝着地上的死尸猛砍,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血糊淋当的提在手上,一个个还笑得嘴咧到腮巴子上。
负伤还没有死的西班牙人唬得魂飞魄散,只道这次小命一定玩完,没想到明军又变了嘴脸,不但没有虐俘杀俘,还很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从马鞍上摘下水囊和干粮袋,两三个服侍一个,非常殷勤的给战俘喂水、喂干粮。
哎呀妈呀,这可是贵族老爷的待遇呀!活着的西班牙伤兵吃惊不小,这时候欧洲打仗,捉到士兵都通通杀掉,捉到贵族则好吃好喝养起来,等他家里出一笔赎金,所以西班牙兵都寻思,莫不是中国人搞错了,把咱们这些大头兵当作了伯爵老爷?万一他们发现真相,自己拿不出赎金,岂不要去见上帝吗?
明军步兵气势汹汹的逼上来,一点没和骑兵们客气,位于阵后的辅兵蜂拥而出,争先恐后的去割人头,就连前排的战兵,看到敌人被混乱的象阵阻隔,没有发动进攻的能力,也按捺不住加入了割人头的行列。
骑兵们不干了:“起开,老爷们打死的,你们敢抢?”
一名鸟枪手拍了拍手里的鸟枪:“俺们先也打死了不少,不信你看这人额头上的洞,是鸟枪打的。”
“放下人头,这个佛郎机兵是被弓箭射死的!”几个弓手试图阻止正在割人头的骑兵,因为那具尸首心口插着一支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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