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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丽妃冯嫔等昭文帝潜坻之人，最后是无子或是位份低的宫嫔，再者，几位公主这里，宋嘉言一并赏了。只是，谁也未料到，宋嘉言会把丽妃排在宋德妃与秦淑妃之后。其实，这也正常。丽妃资格虽老，论妃位不过贤妃，品阶与宋德妃、秦淑妃相同，待遇自然也不差她们。但是，贵德淑贤，封号上还是不同的。关键，丽妃仗着方太后娘家侄女的身份，寻日间，便是戚贵妃也会让她三分。如今丽妃不论赏赐还是名份，均落于宋德妃、秦淑妃之后，宋嘉言赏赐尚未颁完，丽妃的脸已是青了。宋嘉言问，&ldo;丽妃可是身子不适？&rdo;丽妃大脑还算清楚，宋嘉言新皇后第一天，这时候找宋嘉言的晦气，该是她不识趣了。丽妃强挤出一抹笑，恭声道，&ldo;臣妾不敢。&rdo;&ldo;身子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跟敢不敢没什么关系。&rdo;丽妃一噎，道，&ldo;臣妾安好。&rdo;&ldo;那就好，看你的脸色，还以为你身子不爽快呢。&rdo;宋嘉言淡淡道，&ldo;你们是陛下的妃嫔，平日里在陛下与我这里，耍一耍小脾气小性子小别扭的，陛下与我都会包容你们。不过，在太后面前，还是要谨慎持重，方不负你们自各尊位。&rdo;丽妃也是将将四十许人了，被双十年华的宋嘉言不咸不淡的一番话点下来，脸都臊的有些挂不住。还好女官前来提醒，是该去慈宁宫请安的时辰了。宋嘉言便起身，外乘步辇，带着一串儿妃嫔前往慈宁宫。这些天为着立后的事儿，方太后已经许久未能睡个安稳觉了。昨晚又失眠大半夜，方太后真心觉着，再这样下去，不必宋嘉言来克她，她自己先得玩儿完。不过，因宋嘉言前来请安，尽管晚上大半宿的失眠，方太后早上却是精神抖擞。宋嘉言刚欲行大礼，方太后已道，&ldo;赶紧扶着皇后。&rdo;宋嘉言便扶着女官的手起身，微微一笑，&ldo;母后慈悲，心疼我，心疼孙子。&rdo;方太后一脸慈爱的笑，指了指侧位榻上，&ldo;皇后坐吧。&rdo;又道，&ldo;昨儿大典，可累着了？要不要宣太医看看。&rdo;&ldo;我倒觉着还好。&rdo;皇后是皇帝的妻子，尽管以夫为尊，在皇帝面前，皇后直接称&ldo;我&rdo;就是，于太后跟前儿，自然也不必臣妾自称。臣妾，是妃嫔们的自称。&ldo;那就好。&rdo;方太后露出舒心至极的笑来，望着宋嘉言微微隆起的小腹，&ldo;哀家就盼着抱孙子了。&rdo;宋嘉言抿嘴儿一笑，&ldo;借母后吉言。母后身子可安？昨儿大典，我多是坐着的，劳累有限，倒是宫里，这一番的安排布置，自少不得母后为陛下与我操心。&rdo;方太后笑，&ldo;多是戚贵妃她们忙碌。&rdo;宋嘉言笑，&ldo;知道她们的辛劳，刚刚在凤仪宫，我已经赏过她们了。&rdo;方太后笑的慈善，满目关心，&ldo;皇后刚刚进宫，能有多少私房。让皇帝赏吧。&rdo;宋嘉言一笑，&ldo;我刚进宫，有幸嫁予陛下。夫妻本是一体，不必计较太多。不过，戚贵妃她们为我的事操劳，赏赐自然是从我的私库出。母后放心，这点儿东西，我还是有的。&rdo;宋嘉言甫进宫，就将事做的这般周全。方太后唯干巴的应了一句，&ldo;那就好。&rdo;方太后笑对戚贵妃等人到，&ldo;皇后刚进宫，人也年轻，若是皇后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你们要尽心辅佐皇后处置宫务。&rdo;戚贵妃忙道，&ldo;皇后娘娘聪慧周全，人所不及，臣妾等驽钝，唯望皇后娘娘指点训导。&rdo;虽然早知戚贵妃是个和软的，但，软到这种地步，方太后实在……倒是宋嘉言笑眯眯的接了句话儿，&ldo;她们那，都是懂事的。媳妇有什么不是之处，母后教给媳妇，就是疼媳妇了。&rdo;方太后亦是笑眯眯地，&ldo;听听这话，懂事才该好生辅佐皇后呢。&rdo;&ldo;后宫有母后，有我，她们安付尊荣也就够了。如今我身子渐笨重，我虽是皇后，现下接过宫务，日后生孩子做月子，怕也要歇一段时日。我想着，还是要母后帮着掌一掌眼。若母后觉着劳累，再托她们不迟。&rdo;宋嘉言笑道。方太后并未料到宋嘉言甫一进宫，并没有急着收拢内宫之权，反是意欲将内宫之权暂且交还到她的手里。昭文帝的后宫，后位空旷多年，一直都是方太后代掌宫权。如今宋嘉言此话都说出来了，方太后自不会推辞，笑道，&ldo;既然这般，哀家就代你操持一段时日。&rdo;宋嘉言又笑，&ldo;母后年纪不轻，若事无巨细都要母后操劳，万一劳累了母后，媳妇难免心下不安。以往戚贵妃也掌过宫务，还有，咱们家的公主也大了。端睿公主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左右不过这两年的事，也该让公主学着打理宫务。日后公主出嫁，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毕竟公主府可是要公主自己打理的。虽有女官嬷嬷，总要知些寻常事务，将来自己当家做主，也还便宜。&rdo;&ldo;我看，就依着往日的规矩。母后做个总揽，戚贵妃、端睿公主打理细务，余者，二公主十五、三公主十四，都是大姑娘了，你们也跟着戚贵妃与端睿公主学着做些浅显事务。&rdo;一通安排之后，宋嘉言笑眯眯的问，&ldo;母后觉着，这样安排如何？&rdo;方太后笑，&ldo;你刚进宫，能想到这些也够了。只是，宫务繁琐，只戚贵妃与端睿，哪里打理的妥当？德妃是你的亲妹妹，淑妃娘家祖父，是你父亲的恩师，听说，你们在闺中便认得的。她们都是精明能干的孩子，虽比不得戚贵妃细致周全，给戚贵妃做个臂膀还是可以的。&rdo;宋嘉言想把后宫这潭水涤荡的清明，方太后就要把这潭水搅的更加混浊。宋嘉言眉毛都未动一下，笑，&ldo;说来，我与方谅的亲事，都是德妃穿针引线所赐。记得当初我进宫来给德妃请安，德妃拉着我的手流泪，说，只要我嫁到承恩公府，日后定不辜负于我。&rdo;&ldo;母后，我不信德妃。&rdo;&ldo;同样，我也不信淑妃。&rdo;宫里是个请究脸面的地方，凡事，必要做的云山雾绕，凡话，必要说的语焉不详。这样，才能给人留下无数高深莫测、脑补想象的空间。谁也未料到新上任的皇后娘娘是这么个坦诚直率的人，说话行事，那叫一个干脆果断，不给人留半分余地。宋嘉言此话一落，宋德妃与秦淑妃纷纷离座起身，宋嘉语低眉顺眼柔声轻语道，&ldo;当初，皇后娘娘与承恩公府亲事是太后娘娘亲赐，臣妾不过叮嘱姐姐几句，盼着姐姐日子和顺罢了。如今皇后娘娘为后宫之主，臣妾依旧盼着娘娘日子和顺。&rdo;宋嘉言面色不变，浅笑，&ldo;那就承德妃吉言。&rdo;宋嘉言乍一提方家，方太后已然微微色变。不过，好歹是在后宫斗争多年的太后娘娘，方太后很快恢复了先时的慈和可亲，笑，&ldo;皇后想的多了，德妃、淑妃都是懂事的孩子。&rdo;宋嘉言笑而不语，方太后提议宋德妃、秦淑妃代掌宫务之事，就这么被宋嘉言按了下去。及至慈宁宫请安完毕，诸人各归各位。方太后没讨得一二便宜，心绪不佳自然不必再提。端睿公主随母亲去了长福宫，到了长福宫，端睿公主方叹一声，&ldo;皇后娘娘好生威仪。&rdo;幸而当初没做那出头的椽子挡宋嘉言的道。戚贵妃道，&ldo;有这么个厉害人镇着，日子才能过得舒坦。&rdo;她与各方都没啥利益冲突，没人会闲到手发痒来为难她。戚贵妃的后宫生存之道是，永远跟着皇上走。皇上信谁，她信谁。宋嘉言新媳妇第一天，就没让方太后讨得半分便宜，这样的本事，只要宋嘉言平安的诞下皇子……方太后，毕竟已经老了。端睿公主笑，&ldo;母妃说的是。&rdo;她也比较看好宋嘉言，宋嘉言虽然出身不高，不过，一直是帝都城出了名儿的厉害人物。打从昭文帝把立后的话说出来，端睿公主就觉着，宋嘉言之势已然难挡。如今宋嘉言将生产时的宫务交由戚贵妃与她打理，这是绝佳与宋嘉言交好的关系。端睿公主是个最聪颖不过的人物儿，宋嘉言自臣女、县君、臣妇、皇后，一步一步，越走越高。但，公主是不一样的，她现在已是极得帝宠的公主，如今，她父皇尚在，她尊宠已极。日后，做了长公主、大长公主，自然只有更尊贵的。但，这种尊贵，与皇后、太后的尊贵是不一样的。就好比宋嘉言，进入宫为后前，宋嘉言自然要对她俯首。如今，却轮到她对宋嘉言俯首了。这就是端睿公主所要面临的形势。没有宋嘉言，也会有别人。若是别人，她宁可此人是宋嘉言。宋嘉言已经伸出了橄榄枝，戚贵妃与端睿公主没有理由不接下。相对于戚贵妃、端睿公主，宋德妃、秦淑妃的心情就不是那样的畅快了。凭谁被宋嘉言指名点姓的说一句&ldo;我不信她&rdo;，都愉悦不了。尤其宋嘉语，宋嘉言立后之事一定后，宋嘉语虽然心下难安，到底还能稳得住。不为别的，方太后一句话&ldo;为皇子想想&rdo;。为母则强，为了儿子，宋嘉语也得打叠起精神来应对当前形势。她甚至准备许多忏悔的话来祈求宋嘉言的原谅，但，她从未料过，宋嘉言会绝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