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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追查凶手 1（第1页）

生命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或许，人生路上的每个擦肩而过未必都能期许出一份动人的际遇，但是，转角处偶尔的碰撞也可能会激荡起美妙的火花，即便短暂，但足以让人永远铭记于心。与之相对，悲惨的记忆一样如影随形，让人在回顾幸福和快乐的同时，摆脱不掉那些痛彻心扉的场景。其实，高哲远不如想象中那般坚强，在他决定拿回自己证件的那一刻，对小马哥的惨死，他总是刻意地少去碰触那些实质性的线索。他尽量告诉自己，小马哥和他这段时间的相处不过是人生这一场舞台剧中最小的一段插曲，对他整个人生毫无影响……他就是想逃避，就是想远远的看着，就是想将小马哥的死划归到“正常死亡”的那一列中去，就是想认定小马哥和他高哲的人生毫无交集，可谎言骗得了他自己的良心么？抹得去他和小马哥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么？小马哥尸体的背部被人刀刺的“哲”字真得和他无丝毫关联么？

沉重，让他压抑得喘不过气，几乎就要让他窒息！小马哥尸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是因为他高哲才造成的――人，怎么可以无耻到别人替他承受了诸多苦痛甚至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后还装作无动于衷？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呢？

杨建见到高哲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高哲刚刚被王新雨赶出刑警队的大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刑警队的门框发呆，看起来失魂落魄极了。杨建很想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就那么从他身旁经过，但是，不知道什么情绪在作祟，在走到高哲身边时他还是停下了，“高哲，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与犯罪分子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有些事对他来说是不言而喻的。小马哥的事整个市局都传遍了，他没有理由不知道。杨建总觉得他该提醒一下高哲，**生活虽然很刺激，却充斥着血雨腥风，小马哥的惨剧绝对不是个案，若长此以往深陷其中，他高哲即便身手了得，也难以保证不会成为下一个小马哥。

杨建说完话，发现背对着自己的高哲没有任何动作，以为自己的话高哲根本没听进去，他轻叹一声，转身要走，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高哲略显嘶哑的声音，“杨队长，能请你帮个忙么？”他一愣，停下脚步，惊诧地发现，高哲竟然跟了上来。“什么事？”他满脸疑惑，想听高哲说些什么。

高哲抹了一下身上滴答往下落的水滴，又抹了一下头发，“杨队长，你一直都在监视我，对吧？”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下，看着杨建不承认也不否定的态度，轻声说，“因为你派人监视我，所以才在我被人掳走之时最快赶到现场――”他记得自己被那个陈玲玲称之为“全叔”的中年男人掳走之后，杨建立刻带人去找陈玲玲等人调查，除了他一直监视自己，别无其他可能性！“我想，最近这段时间，你应该也有派人监视海狮娱乐城吧？”知道杨建清晰地掌握了自己动向，高哲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看杨建不做声，他不再兜圈子，直奔主题，“杨队长，我想问问你的人有没有看见小马哥是怎么离开海狮娱乐城的？是跟谁离开的？”他怀疑小马哥的死有更深层的内幕在里面，很可能，他的仇人早就埋伏在海狮娱乐城将其劫走，和他高哲上次被劫走的情形是一样的，当然，还有另一种更坏的可能就是海狮娱乐城里有叛徒，是叛徒将小马哥出卖给了他的仇家！他明白，这个事情调查起来很艰难，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追查出真相，给小马哥和自己一个交代！

“跟我来――”杨建没有直接回答他，一把拽住高哲的胳膊，往外走去，在门外一个僻静的角落，他停下脚步，“高哲，我很遗憾，你才是我监视的目标，我派出去的人这段时间都盯着你了，没有人注意到海狮娱乐城的那个小马哥！”对于高哲的直接，他同样报以坦率，本身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拿到桌面上来讲也没什么。

高哲低声咒骂了一句，一脚踢飞了角落里的一个矿泉水瓶，他咬着嘴唇，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的仇家这个案子做得很干净利落，除了小马哥身上的那个“哲”字，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给警方留下。不过，那个刻意留下的“哲”字很让人费解的，那是故意留给他高哲看的么？是在警告他下一个惨死的就是他高哲，还是特意留给警方看的，让警方把所有的目光及线索都转移到他高哲身上，难不成还是陷害他高哲是杀害小马哥的凶手？

“高哲，你退出吧？”杨建不清楚高哲心中在想什么，直觉上感觉他想要追查凶手，“查找凶手的事交给警方来做，你应该远离那些**上的是非――”派人跟踪了高哲那么久，也多少能体会出高哲在那种环境中生存的艰难，各帮各派各个大佬，都有其赖以生存的方格，一旦想要重新规划这方格，势必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你以为我现在想离开就离开得了？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他们除掉小马哥，就是为了告诉我高哲，用不了多久，我高哲也会向小马哥那样死去！我现在处在什么境地你明白么？进退两难！除非我能重新洗牌，称霸一方，有足以跟他们抗衡的势力，才能保住我后半生的安稳，你明白么？”高哲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抢白着杨建，有些烦躁。他知道杨建是好心，也清楚他不知道自己卧底的身份，说这些话也是为了他高哲好，但是，他说得也是实话，除非他将那些罪大恶极的坏人绳之以法，回复他警察的身份，否则他这辈子都得当混混了！

杨建沉默了，看着高哲的眼里闪动着谁也无法企及的悲哀，他知道自己是劝服不了高哲的，于是，他退后一步，沉声说，“你――好自为之吧！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从我的犯罪嫌疑人名单中看到你的名字――”然后，杨建将高哲撂在原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