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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我能从六十年后,来到这个时段,恰是师兄他在未来杀灭诛天,从那位诛天手中获得第二张浩劫天图之时。而我在太皇别府出手,开始试探那天命之龙,也是选在了太皇别府,师兄获得第一张浩劫天图之后。”
聂仙铃继续解释着:“除了那一次,天命之龙现身之外,其余微小的命运变化,都已不能将天命之龙引来。而如今的局面,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来之时,大不相同,面目全非。比如诛天魔主与那‘玄应魔旗’,本该是在三十年后,劫胎来临之前,被师兄他夺取诛杀。可而今这时间,却已整整提前了三十年之久。这也是命运中注定之事,不过却不该发生在这一时段。可那天命之龙,对此居然毫无所觉。我在想,它是不能察觉呢,还是影响不到未来的命运大势。”
洛轻云的神情肃然,聂仙铃此时说的,可并不止是语意中的这些意思,更有另有所指。
可以说是为她点明了,那天道的破绽——
“师兄他虽掌因果命运之道,可却从不愿向命运时序俯首称臣。这一时段,一切的变化,都是缘由于我。可若非是师兄他已获得了两张浩劫天图,我也不可能有机会跨越时序长河,穿越六十年,来到此时此地。所以这也可说是师兄他亲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说到此处时,聂仙铃又在仰首望天:“我能感觉得到,那位天命之龙,如今已迷失在时序长河之内,出入艰难。日后这里的混乱,也会从星玄界,一步步扩散出去,迟早会席卷整个界域。那时未来再不可测,命运也难有定数。然而仙铃有时候也曾想过,是否师兄他得到浩劫天图,使未来界域彻底陷入乱世,同样也是在这命运之中?那天命之龙,命中注定了要暂时迷失于时序长河中,轻云姐,你当明白我的意思?”
洛轻云死死咬着牙关,不使自己失态。她自然是明白的,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这这一劫的劫力,是无穷之大。尤其是后者,更为可怕。
她曾是半步混元,自然知道,这命运时序,并非是不可打破。修士到了灵仙境界,就已能在一定程度上,主宰自己的命运。
然而这主宰身命运的前提,是不与天道为敌,螳臂当车,与此域大势相抗!
可如今的庄无道,却早已因她之故,站到了天道的对立面。
几百万年来,此域已积累了无穷劫力,仙魔二道,对天地伤害都是极深。天道欲灭世,这是大势所趋。而庄无道因她之故,却注定了要与那灭世之劫产生因果联系,纠缠不清。
看来是自己太乐观了,只看到了最近,庄无道他运势如虹,福运无尽。却不曾想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已经注定了的命运,不会因庄无道产生了逆天而行的念头,而发生什么变化,更不会有意识的,在这个时段压制庄无道的运势。
无道他与旁人不同,一举一动,都可能牵系天地大势,甚至这一界域中的万千劫力。所以他的命运,格外的难以掌握,难以更易。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你我现在,也只能指望这遁去之一了。”
聂仙铃再次出言,打断了洛轻云的思绪:“我也不知这改变的契机,到底出现了没有,不过总需尽力去尝试一二。不过这命运虽已更易,可无论是劫果还是那人的分身,都是强得可怕,如今的师兄,仍非是他们对手。想要战而胜之,谈何容易?仙铃只想问轻云姐一句,无道师兄愿为你轻云姐拼上性命,视性命为无物。可轻云姐你,是否也做好了为他付出一切的准备?”
“我自是愿与他同生共死!”
然后话说到一半,洛轻云就又觉不对:“你的意思是?”
此女之意,明显不止是让她与庄无道同生死而已,当时另有所指、
——付出一切,她同样愿意为庄无道付出性命,还能有什么不愿付出?
“我知轻云姐你的肉身,是五色神石所化元胎蕴成,最近又熔炼了一块九天息壤。”
一声轻笑,楸仙铃眼露调侃之色:“轻云姐又何必装傻充愣?以你的智慧,又岂能想不到?师兄他的正反混沌重明元胎,如今就只需土元与虚空二性而已,岂非正是轻云姐你现在所有?你若甘愿为是师兄他的鼎炉,说不定能使师兄他,再增几分胜算。”
洛轻云彻底愣住,根本就不曾想到聂仙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那俏面瞬间涨成粉红,羞不可抑。
她前世入修行道之前,是一国皇者,入修行道之后,修为也是突飞猛进,短短两万年,就已站到了这一界域的绝巅。
而这一世,庄无道对她也极为恭谨,私下的场合,都以师礼待她,何曾听人说过如此无礼之言?既是恼怒,又觉羞愤,可心中理智却在告知她,这的确是使庄无道,速成正反混沌重明元胎之法。
“这只是仙铃我的建议而已,是否助师兄她正反混沌重明元胎,全由轻云姐自择。之前的言语,轻云姐也可当成是玩笑戏言,无需在意。”
聂仙铃已经起了离意,一边说着,一边从洛轻云的身旁飞空而起:“不过这正反混沌重明元胎之法,是轻云姐亲手为师兄他架构的肉身道体。那时节的你与剑灵,虽是记忆混乱,可想必也能预知未来之之劫,依循本能。这正反混沌重明元胎,多半是专为应对劫胎?所以临走之前,仙铃还要请轻云姐,再慎重考虑一二。”
“你说得不错,我当初设想的重明元胎,确实是有应对劫胎之力,之后机缘巧合,无道师弟又融合正逆五行,形成正反混沌重明元胎的雏形,又更进一步,根基上已不弱于劫胎的先天大道。此事我会考虑,一年之内必定可给你一个答复。不过——”
洛轻云已冷静了下来,并不为聂仙铃的言语所动,先是大大方方的应乘下来,而后寒笑反讽:“你倒是大方,真就一点不在意?”
聂仙铃身影一顿,看了庄无道的方向,而后又嫣然一笑:“你我都是修行之士,难道还在乎这些?仙铃?不是没有嫉妒之念,不过更在意的,还是能与师兄他长相厮守,心心相系,两不相负。至于其他,又何需在意太多?”
难道庄无道与洛轻云与苏云坠一起双修过了,就会负了她不成?
修士千万年岁月修行,交合双修几百年都难得有一次,这方面她倒真不在意。真正在意的,是二人之间的心灵相系。
这与沈珏,与她得父亲封绝无不同,那二人只是将妻子当成踏脚之石,毫无半分的情义。
但凡这二人,做的不是那么过份,也不会导致最后悲惨的结局。
“你倒是豁达!”
洛轻云怔然半晌,而后一声轻哼,也不再理会正飞空远去的聂仙铃,直接转身就走。
也就在同一时间,在苏云坠的那间小院内。庄无道终于把意念,从那让人惊骇欲绝的画面中,强行拔出,恢复了清醒。方才只差些许,就会彻底失控,落入到最糟糕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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