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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赈灾（第1页）

华夏赈灾慈善团是个民间临时机构，为了不被各方打搅，冯全打算披上外国人这个虎皮。冯全电告上海沈醉，让他帮忙物色20个大鼻子外国人，工期为一个月，每人工资100大洋，相信很多因经济危机而失业的外国人会趋之若鹜。很快20个洋鬼子到了，每个百人队一个。

这二十个百人队，冯全做了如下安排：十个百人队先去蒙古尽量大批购买马牛羊，价格不用太在乎，都是中国人，估计蒙古人听说来意后要价也不好太黑。五个百人队去上海联系美国人购买粮食，估计现在美国这么缺钱，价格也不会太高。最后五个百人队去缅甸购买粮食，哪里地处热带，肯定不缺粮，价格更便宜。前十个百人队处理好以后就从北往南，到各地赈灾，后十个从南向北，每到一地，一家一块大洋，一袋粮食，马牛羊杀好后按需分配。

每个百人队一半出去，一半留守接着训练，武器主要带二十响，每个十人队一支mg-34，估计问题应该不大。每队的秘密任务就是在当地继续招兵，重点是炮兵，海军，飞行员等技术兵种，以及有培养潜力的各种人才。另一个秘密任务交给带队的百夫长，那就是勘测地形，为以后战争做准备，并在山区寻找方便做后备根据地的所在。

很快，二十支百人队出发了，基地也空了一半。冯全跟着去蒙古的那一伙，顺利的购买好大批马牛羊，并雇佣了很多当地人赶着大批牲畜。十支百人队分赴陕西、甘肃，山西、绥远、河北、察哈尔、热河、河南八省，以及鲁、苏、皖、鄂、湘、川、桂等省的受灾严重地区。

冯全随队来到陕西，前方有一个小村庄。举目一望，真是满目疮痍。此时正是29年夏天，地里的庄稼都死了，叶子已经变黄，有的只剩下光秃秃的秸秆。估计今年秋收又是无望，粮店里的粮食价格又会很高，一飞冲天，什么时候也少不了一些哄抬物价的奸商。路边还有很多人在吃被人翻了无数遍后剩下不多的草根树皮，没挖到草根的人都在哄抢。村里村外的榆树皮都被扒得干干净净，榆树叶，杨树叶、枸树叶、柳树叶……连有毒的大麻子（蓖麻）叶、棉花叶都被人捋下吃了。野菜就更不用说了，能吃的不能吃的，都挖了往嘴里塞。冯全甚至发现有人正在往嘴里塞玉米芯。

此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人们就鬼魂一样从家里出来，在一处处避风的墙根麻木的看着冯全他们。也没力气坐着了，就那么躺在草垛旁或地上。村口还聚了很多张望大雁行踪的人，大概是估摸准它们的落脚地，好乘着夜黑去逮大雁。可惜这是徒劳的，大雁歇息时也有自己的哨兵，很警觉，人还没走近，雁群就叫起来呼啦啦飞走了，没有枪，哪能捉得到大雁。

路上不时地出现一些拉着尸体的牛车，几个还有些力气的青壮年费力的推着，拉着，全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尸体都没有棺材，穿着死前的衣服躺在牛车上。

还有些人再挖土，埋人的坑真是量身定挖，一点宽余都没有，尸身勉强放进去，撒上一层薄土就算埋好了。没有什么坟头，那些人连多挖一锨土的力气都没有——什么叫黄土盖脸，冯全他们是见识到了。冯全甚至在路上清楚地看见坟地塌陷出了三个坑儿，饥荒真的太可怕了。

也没用冯全再发号施令，部下以及雇来的蒙古人都默默地拿出预先带来的炒米，烙饼，见人就发，见人就送，很快全村能动的人都蜂拥而至。得到食物的人民也不顾的感谢，拼命地往嘴里塞着。

长期饥饿后的营养补充应该遵循“先少后多、先慢后快、先盐后糖、多菜少饭、逐步过渡”的二十字原则，在十天后逐渐恢复至正常需要（摄入）量，否则会出现“再喂养综合症”。

所谓再喂养综合征是机体经过长期饥饿或营养不良、重新摄入营养物质后发生的以低磷血症为特征的电解质代谢紊乱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症状。通常在营养治疗后几天内发生，会损伤灾民的心脏、大脑、肝脏、肺等细胞功能，引起重要生命器官功能衰竭，甚至死亡，就是民间所谓的“胀死”。

等这些人吃完，冯全他们也从村民的家中走了出来。再次看到冯全他们，全都哭了，在老年人的带领下，纷纷趴在地上，称冯全他们是活菩萨。叫来一个族长模样的人，冯全问了问，了解到饥荒出乎了他的想象。

“。。。。。。每到傍黑，村里每天都在死人。开始死人时，还有人哭，后来死的人多了，也就没人再哭了。村里派了辆牛车和几个后生去帮着料理丧事。也没有什么好料理的，就是挖个坑埋上。。。。。”

冯全受不了了，满面流泪，慈善团团员也是如此。按人头分配了大洋，留下一些马牛羊后再三叮嘱他们一定要合理饮食后，冯全他们往前走了，那些人还在跪着。。。

赶着马牛羊，众人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看到很多人在那边不知在干什么，走近一看，冯全呆住了。什么啊，竟然在卖人！看架势有卖子女的，还有卖自己的年轻老婆或十五六岁的女儿的，这些被卖的人都麻木的跪在地上，后颈都插着一把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草标”吧。

“草”有点贱的意思，就是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不“值钱”，不需要了。所以称卖草标。也称之为草芥。本是自然生长物，但当其插在所售或待售物品上时，便有了标识意义。在中国古代社会不同历史时期，小到日常生活用品，大到贫困人家因饥寒出卖儿女，均使用草芥。

这还不算什么，冯全震惊的发现有些人眼神很特别，那些人眼里都泛着特别的光。让他想起饿狗看见野兔时，眼睛里倏然闪现的光亮。

看来采挖家生，野生植物制造的淀粉已远远不能够填补村民所需粮食的巨大缺口。为了活命，个别人开始饥不择食，怪不得有些疑似埋人的坑里面空荡荡的。

史书记载：大饥荒来临时，饥饿主宰着人们的行动，当一切代食品吃尽的时候，人们便本能把牙齿伸向同类，几千年沿袭下来的文明文明秩序、伦理道德则被破坏殆尽。灾荒使人性泯灭、变态，令人发指的人吃人的悲剧层出不穷。因饥荒吃人的案子频发，官府也无可奈何。吃人只是为活命，灾年中的人已成兽类。灾荒过后导致拐卖妇女儿童成为公开的交易，社会风气因之恶化。“卖妻卖女”便成为绝境中的灾民相当普遍的选择。当灾荒的打击使他们自身难保的时候，他们便不再顾及他们的亲生骨肉。不但各地弃婴盈市，而且灾民甚至易子相食，更甚至于真的卖人肉。社会已经恢复了原始的物物交换时代。

冯全赶紧鸣枪制止了所有交易，从灾民的口中，冯全才知道吃人已不鲜见，问题只在于是吃死人还是吃活人，不少灾民都声辩自己只吃死尸，没有吃过活人。

冯全也无法追究，证实，照样分发了食品，大洋，冯全他们又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