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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小声说完这句,薛乃营接着大声道:“你可不能去啊!冲击钦差卫队可是死罪啊!”听了这话,胥千山明显一颤,虽然嘴上仍很硬气,却在拉拉扯扯间,被薛乃营拽走了。等他们走远了,万里楼五楼地两扇窗户也关上了。站在窗边的两人走回桌前坐下。坐在上首的那位身穿墨绿色长衫,看上去四十许的年庚,生的是面皮白净,美髯三缕,正是礼部左侍郎、当朝丞相长子,那位吃瘪的文三公子的大兄,文明义是也。他对面那人也是熟人,正是胥家老幺胥耽梓,胥北青的小叔。这位爷几个月前因为参加弥勒教,被秦雷一把抓住胥家痛脚。若不是胥家把运河奉献出来,又送出千万两白银,还发誓效忠,别说他,就是胥家在哪还不一定呢。这事安在其他弟兄身上,早就被老爷子打个半死、逐出家门了。但他是胥老爷子最宝贝的老疙瘩,再说在那件事情上,胥老爷子也有责任,不好让他一人受过。所以只是把他狠揍一顿,禁闭一年了事。但还没过去百日,他便人模狗样地坐在钦差大人面前,装起了胥家主事地。想必是那溺爱他到过分的老夫人的功劳。这位胥家小公子的事迹。文明义是有所耳闻的,对于这种比自家小弟还败家的玩意,他是很不屑的。但今日却一副遇见国之栋梁地表情,恨不得与他立刻斩鸡头、烧黄纸,结成终身异性兄弟。文明义收起一肚子腹黑,表情严肃道:“耽梓,你也看到了。你那侄子忒不像话了,若不是有人拉着。就要冲击本官的卫队,这不是陷你们胥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吗?”胥耽梓一脸义愤道:“确实不像话,我们胥家地良好门风都被他败坏了。”文明义安慰道:“耽梓不必过于激愤,好在胥家还有你这样明事理、知进退的大才,你可要挑起大梁喔。”胥耽梓一脸无奈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胥家说了算的只有家主,就是宗老会。也只有七年一次选家主的时候才有用,其实就是个摆设。”说完感叹道:“我这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文明义没想到这人如此没数,强忍住呕吐的感觉,硬堆出一副笑容道:“会改变的,只要你成了一省制台,谁还敢不听你的?到时还不是想让谁当就是谁当?”这话他自己都想笑,一省总督啊!全国一共才九个。不仅要经过各方较量,还要确实有守牧一方地才干,岂是说坐就能坐上去的吗?若真是自己一句话那么简单,他倒想任命自己一个总督当当。诸侯一方不比什么都强?但这话却是说到胥耽梓心坎里去了,他一直认为,胥千山能当上代家主。全是因为他那个当巡抚的爹。眼下自己要是当上比巡抚还大的总督,那还不立即让胥千山滚蛋,换上自己儿子,而且不是代的,是正的。虽然他儿子只有两岁。胥耽诚越想越开心,情不自禁的傻笑起来,自然对钦差大人的话言听计从,干脆利索地把胥家印章掏出来,往上面哈了哈气,便啪得一声。一下盖在那份有复兴衙门抬头的权益转让文书上去。……啪的一声。一条一尺半长的大鲤鱼落在船板上,引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身渔家姑娘打扮的云裳。手中摇晃着一根鱼竿,正咯咯娇笑得望着也拿着一根鱼竿,却一脸郁闷的秦雷。云裳看上去高兴极了,娇声道:“人家真是让我们去决战吧见秦雷傻呆呆地望向自己,云裳微微挺直蛮腰,垂首低声道:“看什么呢?”“看你呢,云裳你可真好看。”秦雷回过神,一脸玩味道。云裳羞羞地把头扭到一边,却把胸前的蓝布小褂绷得更紧了。秦雷喉咙抖动一下,干笑道:“钓鱼没意思,不如我们玩亲亲吧!”这是秦雷一直一来的心愿,可这姑娘面嫩的紧,整日里与秦雷腻在一起可以,想轻薄一下却是休想的。云裳的小脸登时一片粉红,再也坐不住,嘤咛一声起身,躲进船舱中去了。秦雷摸摸下巴,一脸不正经的坏笑着,春天来了,桃花也就快开了,不急不急。一叶小舟从远处行来,舟上笔直立着一人,黑色衣裳,面容冷峻,正是多日未见的沈冰。秦雷望着越来越近的沈冰,朝他点点头,示意可以过来。小舟便立刻加速,转眼到了秦雷的船边,沈冰按着大船船帮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船上,伏首跪在秦雷面前。对自己的前任侍卫长、现任情报头子,秦雷心中是有几分歉疚的,所以即使一肚子火气,也没有立刻发作出来,而是温声道:“辛苦了,起来说话吧!”沈冰面无表情的起身,垂首肃立在秦雷身边。“坐下,孤不习惯看着别人的膝盖说话。”沈冰便规规矩矩坐在秦雷身边,眼观鼻鼻观心。见他这样。秦雷扑哧笑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秦雷地眼睛多毒啊!怎么能看不出沈冰的紧张。被戳破心事,沈冰终于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南方局势反复,属下有脱不开的责任,所以……”秦雷摆手道:“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抗,你是来接受质询的。不是接受宣判。只要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孤是不会怪你的。”他确实有满腹疑问。需要自己地情报头子给出答案。沈冰恭声道:“请王爷垂询。”秦雷微闭上眼睛,轻声问道:“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钦差南下、破虏军越境,孤都没有及时得到消息呢?”“在这件事上,太尉和丞相联手用了招瞒天过海,先是让李一姜和文明义分别以安抚钦差的身份巡视山北关内二省,直到上月二十六日那天。才在朝会上提出两人继续南下,视察安抚江北山南二省,然后又用八百里加急将圣旨送到,是以两人在八月初五、初六便分别抵达唐州和荆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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