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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他们不得不一次次抱成团,用自己地血肉之躯考验着强权者的耐性,虽然一直惴惴于不知什么时候,强权会失去耐性,亮出雪亮地刀锋,剁下他们的头颅。但只要那刀还在鞘中,他们就要继续侥幸下去。好在到现在为止,强权者还能忍得下去。这次看来也不例外,他们心道。淡淡的胜利喜悦,以及强烈的解脱快感萦绕他们心中,让数百文官精神抖擞起来。而右边的武官,都流露出或是鄙夷、或是轻蔑的表情,莫衷一是。那些本来对秦雷抱有侥幸的武将也自嘲地笑笑。就失落地低下头去。谁知秦雷的话只说了一半,百官便听他面带嘲讽地悠悠道:“也不是不可以,等到文丞相见阎王以后便可。”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他们不敢想象,在数百文官的苦苦相逼之下,这位年青的王爷居然没有丝毫退缩。而是寸步不让的针锋相对起来!“大胆,你竟敢羞辱于丞相大人!”一声尖叫响起,却是文铭礼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暴跳如雷。他不能容忍这个从第一眼就看着不舒服的家伙,总是一副趾高气昂地样子,他要让他颜面扫地,从此在京里抬不起头来,滚回南方去!这边御阶之上的秦霖也发作了,一步迈到秦雷右边,与他并肩站着。伸手戟指文铭礼。怒骂道:“文铭礼,你敢在朝堂之上羞辱一国王爷。你这是忤逆!”那边文彦韬也站出来,义愤填膺道:“对于一位为大秦鞠躬尽瘁四十余载的托孤重臣,两代帝师,王爷不觉得您说的话有些欠妥吗?”百官也纷纷附和,但怎么听,怎么都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在里面。秦雷盯着文彦韬看了半晌,点点头,慢悠悠道:“小文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孤王就换个说法。”众人面色稍霁。却听秦雷带着浓浓嘲讽语气道:“那改成,除非等到孤见阎王以后,如何啊?”百官面色一滞,居然被这位肆无忌惮地王爷弄得哑口无言起来。文铭礼寻思片刻,这才恍然大怒道:“那么说你就是不道歉了?”他为自己没有一下转过弯来,感到十分恼火,对秦雷的愤恨竟又增加了几分。这时文彦韬也愤愤道:“微臣请王爷为我社稷着想,还是留些余地吧!日后也好相见。若是闹得太僵,实非我大秦之福!”“说得好!文尚书此乃老成谋国之言,”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秦雷的左边,他朝秦雷微微一笑,便转头对文彦韬道:“但不能光是我们让步,毕竟事情闹到这一步,大家都有责任。是不是啊!文相?”太子并不与喽啰相纠缠,而是直接了当向文彦博问话,手段却要比秦雷秦霖高超许多。当然这也与他尊贵的皇储身份分不开。秦霖微微诧异地望了太子一眼,而秦雷却还给太子一个微笑。在御阶下的官员眼中,三位殿下并排站在御阶之上,分明是同仇敌忾、同进同退的意思,又见太子爷给双方搭上了下台的梯子,心里便不由打起了退堂鼓,都希望文丞相能就坡下驴,把事情圆过去,毕竟他们不能总是抱在一起,毕竟他们也无法真真拿那位大爷怎么样。自从冲突起来之后,文彦博一直一言不发。这是党争的规矩,他这个大头头若说了什么,便是盖棺定论,再也没有挽回地余地。而他心里最清楚,自己这一方,无论与谁比都是处于劣势。若是双方撕破面皮,他们也只有罢朝在家,让朝政陷入瘫痪,这一招可以威胁一下对手。但这偌大地国家,几日不朝便会陷入一片混乱,到最后还不得他们收拾?因而不到万不得已,文彦博不会拿出这个杀手锏。只是把它藏在腰间,吓唬吓唬对手罢了。但现在太子问话。他却不能再装哑巴了,捋着胡须,没事人一样呵呵笑道:“陛下,您看这事如何处理?”视线越过了御阶上地三兄弟,落在更高处地昭武皇帝身上。昭武帝似笑非笑道:“小孩子们胡闹腾而已,文相不要太放在心里去,一笑了之吧!”这话虽然说得清淡。却足矣让官员们感到震撼,因为龙椅上这位陛下,登基十七年来,从来都是和稀泥、找平衡,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定然不甘不愿的安抚他们一下,最不济也会让秦雷向文丞相道歉的。未曾想到,这位皇帝陛下今日却如此偏袒自己的儿子。文彦博闻言眉毛皱起。沉声道:“陛下,这样是否有些欠妥啊?”昭武帝狭长的双目眯成一条线,毒蛇般盯了文彦博好一会,才一字一句道:“不,朕不觉得欠妥,”两眼突然猛地睁开。冷声道:“朕今天已经同意惩罚一个儿子了,谁也休想再动第二个一根汗毛!”言毕,霍得站起来,拂袖道:“退朝!”便径直下了御阶,愤然离去。“退朝……”御前太监忙尖声唱道。“恭送陛下……”人们虽然都心有不甘,却仍习惯性地躬身施礼道。……朝会被昭武帝强势的打断了,文武官员并太子皇子们都面面相觑地尴尬站着,好在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上个月因为隆郡王遇刺一案,陛下就跟两位大佬翻了脸。也曾拂袖退过朝。大臣们还不至于手足无措。站在武官列首的李太尉终于神游归来,舒服的伸个懒腰。打哈欠道:“腰酸背痛肚子饿,回家回家!”说着便大步往殿门口走去,哪有一点腰酸背痛的意思。武官们跟着纷纷往外走,有想要留下看热闹的,也被同僚拉去吃酒,片刻便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三位皇子与百余名文官在大殿中大眼瞪小眼……昭武帝一走,文彦博的目光便落在秦雷脸上,秦雷也面色阴沉地望着他,右手紧紧攥在剑柄上,再没有方才灿烂的笑容。太子站在秦雷身边,面色阴晴不定,自从把文彦博的嘴巴撬开后,他便一直这样,让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文彦博伸出保养细嫩的右手,轻捻下胡须,微笑道:“这回合算打平了,不知道下一回,王爷是否还要靠陛下解围呢?”秦雷笑了,刀削般的笑容,挂擦的每个人心里一揪一揪的。秦雷动了,他缓缓的迈下御阶,一步步走到文彦博面前站定。两人相距仅两尺不到,近得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两人就这样笑眯眯的对视着,只是这笑容都让人心寒。秦雷握剑的手紧了紧,一边的文铭礼赶紧挡在自己老爹身前,色厉内荏道:“你要干什么?”他就看不惯秦雷这种拽拽的样子。‘啪’的一声清响,紧接着便是文铭礼变调的哀叫声,“哎呦……”众位没搞清状况的大臣们,这才看见文公子那白净的小脸上,已经多了个鲜红的掌印。未待他们有所反应,秦雷又闪电般的出手,一巴掌扇在文铭礼的另一边脸上。他下手极重,文铭礼又是个文弱书生,哪经的起他这么打,两巴掌便把他的鼻子、嘴角都打出了血,脑子也嗡的一声,懵了。秦雷并不罢手,仍旧不依不饶地往文铭礼脸上扇着耳光,嘴里还低声骂道:“我叫你墙上芦苇、我叫你山间竹笋……”只见文公子的脑袋随着秦雷地手掌左右摇摆,仿佛小孩玩地拨浪鼓一般,眼看脑袋变成了酱缸,一脸的红绿青紫黑。直到秦雷扇了十来巴掌,边上地大臣才回过神来。上前拉住秦雷。秦雷本打算连拉架地一起打了,却发现拉住自己左臂的李光远,拉住右臂的是秦守拙,这才停下上身的挣扎,飞起一脚,猛地踹在文铭礼的小腹上,‘喔’的一声。文铭礼便踢得倒飞出去,几个大臣想把他接住。不料那冲劲实在了得,虽然把文铭礼接住了,却被他砸倒了一片。秦守拙和李光远紧紧抱住秦雷,却听他沉声道:“放开!孤只说一次。”两人不知怎么的,便乖乖听话地松开胳膊,退在秦雷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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