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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远小和尚年纪太小。又胖,哪经得起秦雷咋呼。闻言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秦雷得意的笑笑道:“我不仅知道她在寺里,还知道她就在那里面……”说着顺手一指,视线也不由自主地望向月门洞,只是一眼,身子便彻底僵住了。只见一道窈窕地翠绿倩影,便俏生生地站在月门洞中,那张倾国倾城地绝美小脸上。满是激动的晶莹泪花。两人四目相视,都能从对方眼中清晰感受到重逢的惊喜与欢愉,还有那藏也藏不住的柔情蜜意。良久,秦雷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扳自己的手,低头一看,确实那虎头虎脑的小和尚,正举着两只肉呼呼的小手,使劲推秦雷按在他脑袋上地大手。秦雷伸手一拨拉。便把小和尚甩到一边。小和尚歪几下身子才站定,瘪嘴小嘴,委屈地望向秦雷,突然伸出鲜红的小舌头,使劲扮个鬼脸,转身跑掉了。秦雷不禁莞尔。转头望向云裳,轻声道:“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已经不能没有你。”要死了,周围还有这么多黑衣卫呢,云裳脸蛋一下羞红了。黑衣卫们可都认识她,心道,怕什么,我们可都见过你在王爷怀里困觉的呀!虽然很想看下去,但更怕秦雷发飙。纷纷朝云裳挤眉弄眼笑笑。便识趣的退下了。云裳姑娘对王爷的情意,那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有她这么个高高手在。他们也不担心王爷的安危,转眼间,满场地黑衣卫便退的一个不剩,给王爷和云裳姑娘腾出了地方。见周围没了人,云裳也大胆起来,鼓足勇气抬起头,望向朝思暮想的情郎,脆声道:“我很……”话到一半却又羞于出口,最终化作一声蚊鸣道:“想你……”但秦雷耳力惊人,却能听得明明白白,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感动,此时的女孩非比盛唐,若不是爱极了、念极了,是不会如此直接表明心迹的。他大步跨上前,腆着脸笑道:“真乖,哥抱抱。”说着便伸出手臂,要去搂她。云裳虽然比一般闺秀开朗,却哪敢在白日里做些羞人的动作,何况有个老头还在后面呢。姑娘这才想起自己师傅,忙轻巧地转身,堪堪避过秦雷的熊抱,在他身侧停住,先给他一个甜死人的微笑,再小声道:“见过我大师兄再说。”秦雷一下子停住,诧异道:“公良羽?”便要关门放狗。云裳掩嘴轻笑道:“那奸人早被师傅开革出师门了,是我大师兄。”眼都不眨一下,便硬生生给里面的老家伙降了一辈,可见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秦雷轻笑道:“现在见不见他都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听若兰说,有人报了你的名字,我这才上来的。”所以说男人,尤其是谈恋爱事的男人的话,也是不能信地。云裳却听得心花怒放,起先因为见到秦雷与诗韵墨墨唧唧,而产生地小小怨念便立刻烟消云散,小声道:“还是去见见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说着用更低地声音道:“待会我在落雁塔等你。”便婷婷袅袅往外走去,走了一段,还不忘回眸甜甜一笑,害得正要迈步进去的秦雷撞在了月门洞上,疼得哎呦一声。姑娘见自己惹祸了,顽皮的吐下丁香,便飞也似的逃走了。直到云裳消失在拐角,秦雷才收回视线,揉着被撞痛的额头,嘿嘿笑着走了进去。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与他当然蹲班房时住的那个相仿,但在屋舍俨然的寺院里,能独享一个跨院的,怕只有方丈了,秦雷默默想到。脚下是两道竹篱笆夹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竹篱后遍植着各色菊花。红黄白墨,色彩缤纷。秦雷立刻想到昭武帝居所地菊花,一样的傲霜妍丽,一样的多彩多姿,也一样的自然随意。稍有不同的是,昭武帝那里的随意总带着刻意的痕迹,仿佛是为了追求随意而随意地。而这里的菊花。本来就是那么长地,却是地地道道的随意。视线从菊花丛中抬起。便落在院子西北角那棵已经落光叶子,枝头挂满红彤彤的果实的大树下,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白衣文士,只见他坐在一把小竹椅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手里拿着把小扇子,正在悠闲地给面前的小泥炉扇风。他的身边有一个竹几。另一把竹椅,机上有一个搁着茶具地褐色紫砂盘。见秦雷走近了,白衣文士抬头望他一眼,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朋友快请坐。”虽然说得热情,但语气淡的没有一点味道,身子也一动不动。就连手中蒲扇扇动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秦雷哼一声,拖过另一把竹椅,大刀金马的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沉声问道:“说吧!找孤王来作甚?若是喝茶赏菊就免了,孤最讨厌别人故弄玄虚。”说着补充道:“方才刚在外面收拾了个满嘴胡咧咧的胖和尚。”文士面色一滞,呵呵笑道:“在下方才确实想这样说来着,倒让王爷猜着了。”秦雷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你还知道些进退,回答孤王三个问题,若是孤王听着舒坦,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葬在这菊花里吧!说不定明年满院子便是雪一样的白菊了。”秦雷现在对白衣有莫名的反感,因为总会让他联想起那只兔子。文士摇头苦笑道:“京里人都说王爷强势。其实他们都错了。”秦雷‘哦’一声。微抬眼皮道:“你要别出心裁吗?还是省省吧!那没什么意思。”自从一开始。文士便被秦雷堵得一愣一愣。待他说完,文士才淡淡笑道:“王爷在怕我。”秦雷注意到,这白衣文士说话全是肯定语气,心道此人地自信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撇撇嘴,心中挪揄道:“孤就不接你茬,看你怎么办?”但白衣文士仿佛知道秦雷心中想什么一般,手中的扇子仍旧不紧不慢的扇着,轻声笑道:“逃避有什么用?越是逃避就越是让王爷对我的敬畏加重。”秦雷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被这个更不要脸地说得微微恼火,终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现在孤为刀俎,你为鱼肉,孤想知道你这简直是狂妄的自信从何而来?”文士微笑道:“王爷是要用暴力压服在下,就像您在南方、在朝堂做的那样。”就是这种问句,他都用肯定的语气说出。秦雷闻言冷哼道:“这样做省时省力,有何不可?”文士瞥了秦雷一眼,微笑道:“你我一样狂,唯一不同是,在下的狂乃是有本钱的狂,叫张狂;而王爷的狂,却是本钱不足,那叫虚狂。”说着俯身捻起一片犹自鲜红的柿子树叶,屈指往上一弹,那薄薄的叶片便电射出去,竟还夹着一丝破风声。秦雷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个鲜红的柿子便应声而落,正好落在他手中。望着手中鲜亮可人地红柿子,秦雷暗暗咽口吐沫,当然不是馋地。这手功夫比公良羽那跟班褐衣老者的庄户把式可俊多了。秦雷知道,白衣文士此举乃是要证明他说得话——人家确实有狂地资本——两人相距不到三尺,就凭秦雷揍个人都气喘吁吁出虚汗的身子,要想拿他当人质实在是唾手可得。秦雷为人及其光棍,明白这一点,便坐直身子,呵呵笑道:“好吧!孤承认你有在我面前说话的资格了,你可以说了。”白衣文士闻言笑道:“可进可退,寰转自如,王爷真是个妙人啊!”说着似笑非笑道:“王爷一定在想,先让你嚣张,等着离你远些,看我不派手下剿了你。”被说中心思,秦雷老脸经不红一下,嘿嘿笑道:“只要孤不说,你所说的便只能是猜测。”这时炉上地水开了。文士放下手中的扇子,将水壶从路上提起,又给那小炭炉盖上炉盖,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仿佛春风拂面一般自然,让旁观的秦雷不得不感叹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烧水的动作可以冠绝华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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