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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平静道:“孤就是为了二哥前来。若是能因此与他见面,倒要谢谢殿下了。”楚妫邑这才发现这小子颇有胆色。冷笑一声道:“你那二哥犯的是死罪,这辈子休想活着出来了!”秦雷微微一笑道:“有罪无罪还要等着有司审判,三殿下不要太早下定论。”楚妫邑见他淡然的样子就不爽,咬牙道:“小子,赶紧给我滚蛋,不然现在就让你好看!”“悉听尊便。”秦雷无所谓的掸掸衣襟,他知道自己越是立场坚定,在周王眼里就越重要,他也就越会护着自己。果然,周王先前一步,将秦雷护在身后,笑吟吟道:“三哥,父皇在里面养病,你却在门口大声喧哗,似乎有些欠妥吧!”齐王面色一滞,压低声音道:“老五,今天任你说破了天,我也不能让他进这个门!”说着大义凛然道:“父皇是我们的父皇,不是你一个人的,只要我不答应就不行!”见这家伙如此无赖,秦雷嘿嘿一笑道:“原来三殿下之所以不让孤进去,就是担孤的艺术不过关啊!”嘴角微微上翘道:“这好办,你可以随便找太医来,我们比试比试,看看孤到底是不是江湖骗子。”齐王刚要说:‘比什么比!’却被秦雷用话堵住道:“三皇子如果不同意地话,那就是执意阻拦了!”周王也添把火道:“不得不让人怀疑三哥的用心了……”齐王被他两个连消带打,顿时被逼到了墙角,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愤愤道:“比就比!”说着要吃人一般盯着秦雷,咬牙切齿道:“你要是输了,可别怪老子发飙!”秦雷浑不在意的笑笑道:“你不会有机会的!”皇帝卧病,南楚太医院的名医全部都在宫里伺候,一经两位殿下召唤,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将踢馆地西蛮打个落花流水。双方约定三局两胜……双簧一大帮子人转到边上的偏殿之中,秦雷和乐布衣两个,与一群花白胡子太医泾渭分明的对立着,周王和齐王作壁上观。一个干瘦的太医出列,朝秦雷拱手道:“殿下有理了,在下张仲,忝为太医院院正,不知您是想文比还是武试呢?”秦雷负手而立,耸耸肩膀道:“文比怎样?武试又怎样?”“文比么,乃是双方互问互答,直到有一方答不出来为止,考较的双方在医术方面的知识。”张仲不紧不慢道:“而武试呢,则是找个病人过来,双方进行诊治,看谁的诊断最准确,且疗效最好!”说完略带挑衅地看着秦雷道:“不知殿下选择哪一种?”秦雷微微一笑道:“悉听尊便。”对面太医哪个不是高傲之辈,见他如此托大,顿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纷纷踊跃请战。张仲捻须笑道:“那第一局就先文比吧!”说着点出一个年轻些的医官,微笑道:“吉囿,你来与王爷较量较量。”这吉囿四十多的年纪,虽然不是医术最好的,但看书最多、记性也好,打嘴仗有天然的优势。当然,在这个年代,医生还没有分科,讲究的是全面发展,不关事内科外科小儿科,什么病都能应付过来才行,所以博闻强记也很重要。……见院正大人派出了文斗最强的一个,众太医顿时安静下来。等着双方地争斗。秦雷看一眼身后的乐布衣,便听耳边蚊鸣道:“站在那不要动,不然声音传不过去。”他知道,这是乐布衣用出了鬼谷绝学‘传音入密’,让声音只传到一个方向,在别处是听不到的。他赶紧站定身形,一动也不动地望着那吉囿道:“请出招吧!”吉囿也不客气。超秦雷拱手道:“请问这位殿下,我医家四书是哪四本?”按照惯例。一开始都是开胃小菜,好歹秦雷也废寝忘食地看了半个月医书,不用乐布衣提醒,便朗声答道:“四书乃是《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百草经》,”说完也微笑问道:“《诸病源候论》是哪位前辈所书?”“先隋太医博士晁元方!”吉囿接着问道:“此书分多少卷?多少门?列载症候多少论?”简单的热场之后,吉太医便出招了。很多太医顿时傻眼,书他们都看过。可谁去无聊的统计那个呀!一边地齐王咧嘴笑道:“小子,一下就被将死了吧?”秦雷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乐布衣借这机会,将答案传到他的耳中,秦雷顿时心下大定,朗声道:“全书五十卷,分六十七门,载列证候一千七百九十三论!小王说地可对呀?”吉囿点点头不说话,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劲敌。便听秦雷笑眯眯问道:“封逆病因何而来,症状如何,又该如何医治呢?”这便进入了病症环节。吉囿寻思片刻,缓缓答道:“据《开河记》记载,风逆病,常见于河边风吹日晒之人。因而得名。症状是全身关节疼痛,起坐即头晕作呕,一般医治无效。其实是风入腠理,病在胸臆。须用肥嫩的羊,蒸熟掺药食下,就可治愈。只要依方配药,蒸而食之,药未尽病就可治愈。再用杏酪五味并佐以羊肉,一天吃几枚,可使疾病不复发。”说完自信道:“在下所言可有谬误?”秦雷只好点头道:“不错。”顿时引来众太医的一阵欢呼。吉囿乘胜追击问道:“风眩病因何而起。症状如何?又如何诊治?”既然对方问一个病症,那他自然也要还一个。“风眩病乃是风毒上攻引起的。”秦雷不紧不慢道:“患者头晕胸闷,目不能视。应用长针刺病患脑后之百会穴和脑户穴,出血放毒就好了。”齐王又大笑道:“脑袋乃人体之首,最是娇贵重要,又有谁会让你在头上放血呢?所以这法子等于白说!”秦雷耸耸肩膀道:“这法子载于《谭宾录》,是故唐侍医秦鸣鹤为高宗皇帝诊治时所用,”便轻笑一道:“敢问殿下,皇帝的脑袋金贵不?若是有危险高宗皇帝会用吗?”齐王被说的哑口无言,气呼呼地望着吉囿道:“他是不是胡扯?”吉囿虽然怕齐王,但那确实是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地,只好小声道:“确有记载……”把个五殿下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两人你来我往,互相问了十几个病症,却都能引经据典的答上来,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听的一群太医如痴如醉,他们才知道自己与这二位的差距有多大……望向两人的目光也变得崇敬起来,搞技术的就是佩服技术好的。这圈业内人士玩地热火朝天,却把两个旁观的王爷听的张嘴瞪眼,点头连连,就差找床被子呼呼大睡了……这倒可以理解,毕竟对于外行来说,这些东西太枯燥了。齐王终于忍受不住了,大喝一声道:“停!不能再这样没完没了了。孤还要吃饭呢。”周王见了秦雷沉稳博学的表现,自然信心大增,闻言点头道:“三哥说的不错,不如两位各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都答上来了就算打平,咱们赶紧进行下一局。”话说老皇帝躺在里面奄奄一息,外面的一群医生却在那热火朝天地比赛医术。颇有些荒诞不经的感觉。场上的两人也说的口干舌燥,闻言一齐点头道:“就依殿下所言。”现在正好轮到吉囿发问,他胸有成竹的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医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这问题看似可以任意发挥,实际难度最大,因为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无论秦雷如何回答,想要赢得一群立场鲜明地太医的认同。都是异常困难地。但他只是长舒口气,便坚定道:“医道地最高境界就是‘致中和’……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致中和。”说着朗声解释道:“人乃孕生于天地之间,内里便是一个小天地。天地有乾坤,人体有阴阳。乾坤颠倒则天地不存,阴阳失调便病症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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