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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她与李邈搞了一餐团圆饭,插上了几支蜡烛,浇了好几杯酒在墙角上,跪地磕了几个头,便算是粗粗地祭拜了一下夏李两家逝去的近三百个亡魂。
外头还下着雪。
两个人对坐在窗边的炕桌边上,也小饮了几口酒,脸上有了点酒气,便都生出些感慨来——如今这世上,也只剩下她们两个了。
“楚七!”
梅子那小丫头很闹挺,人还没有进门儿,声音便先到了。
一进屋,她背了双手在身后,笑眯眯地走到跟前儿,摇头晃脑的样子,让她脑袋上一只用金箔纸折成的蝴蝶也跟着在飞。
“你们猜猜,我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夏初七伸头去看她的身后,“捡到银子了?”
梅子笑意盈盈的抿着嘴,突地将身后的东西双手捧到了她的面前。
“看!”
那是一个精致的描金红绒锦盒,打开盒盖,还有淡淡的幽香。
“楚七,这是二宝公公差小方子快马从宫里带出来的,爷赏给你把玩来着——”
那是一个南红串珠,细致油润,红得如同火焰,每一颗珠子上头都用精工雕刻着一个钟馗小像。梅子说是皇后娘娘特地差了人去云南定制的,皇子皇孙和公主们每人一串,由高僧开过光,可保来年平安顺达。
很精美的南红串珠。
可惜挂着她的手上,她手瘦,又穿了一件男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梅子瞄着她,噗嗤一笑,“好看吧?楚七,爷今儿虽说不能回府,我看这是惦记着你呢。”
夏初七赏了她一个卫生眼球,没有吭声儿。
这两日他待她极好,吃的,玩的,穿戴的,一样没落下。可那句“晋王妃的活儿”,哪怕她为人再豁达,也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原本以为他这份“宠爱”,又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无辜躺枪。可是,也不知道是习以为常了,还是玲儿的死有了个震慑作用,后院里头的女人们虽然羡慕嫉妒恨,却愣是没有人上门来找她的事儿。而她也因为身子不舒坦,拉得腿脚都虚软了,躺在床上动都不爱动,日子过得也算平静。
见她把玩着串珠不说话,梅子又坐过来撺掇。
“要不然,我们去夫子庙看花灯吧?我跟你说,外头可热闹了,我想出去玩耍,可月毓姐姐出门的时候嘱咐过谁都不许乱跑。楚七,如果我跟了你出去,就说是陪你,爷不会怪罪,月毓姐姐也不会说我,好不好?”
逛夫子庙,看花灯……
好吧,要说夏初七也是有些好奇的。
只是……
一来身子真真儿拉虚了需要休养,二来也提不起什么玩耍的兴致。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不去了。今儿晚了,困!”
“去嘛,楚七,我想去看花灯,可热闹了……”
梅子拽着她的胳膊,使劲儿地椅了起来,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儿。可说来说去,见夏初七还是没有动静儿,她到底还是泄气了,一下子瘫在炕桌的边儿上,拿她的茶来吃了,嘟着个嘴儿不开心,那圆胖胖的脸儿,红扑扑得水色,像一颗仙桃儿似的,瞧得夏初七不由一乐。
“成吧,出去玩,这就依了你。”
“哇啦,楚七你真好。”
“我这可是舍命陪君子,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她话还没有说完,外头却突然传来尖细的一声儿。
“哟喂,主子爷,您慢悠着点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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