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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急救室的门被人推开,穿着手术服的主治医生在副手的陪同下走出来,靳名珩倚着墙壁的背部挺直,医生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甘泉站在他身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也紧张着抢救结果。
那医生摘下口罩,看着靳名珩说:“靳少,基本抢救的很顺利,也幸好送来的也及时,大人和胎儿已经都已经脱离危险。”
靳名珩脸上紧绷的线条一下子就松下来,医生看到他的模样也松了口气,又说:“不过还是动了胎气,保险期间还要住院观察几天。”
靳名珩颔首。
抢救过来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成功,心情也跟着高兴。他与其它医生对望一眼,朝靳名珩示意,然后走开。
靳名珩一直守在急救室外,不久,宋凝久便被人用推床从里面推出来,换到安排好的病房里去。
夜很静,室内的温暖与山上来说简直是天堂。她仍在晕迷,脸本来就小,此时被掩在凌乱的长发里,有了泼墨似的黑色映衬,脸色变得愈加苍白。
她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点滴架上挂着的药瓶,只有输送药液的管子上滴的药液是动态的。在山上找到她时,他一心救她,根本没过她会死,直到此时才有些后怕。靳名珩迟疑地伸手,将手指一直伸到她的鼻翼下,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那喷洒在指尖的温热终于让他的心渐渐安定。
宋凝久被楚辞打晕了之后,在弄上山上之前是失去知觉的。虽然楚辞那样疯狂,靳名珩那样着急,她却像只是做了场梦似的。
睡梦中只感觉有人驮着自己狂奔,可以感觉到冷,也可以感觉到那种颠簸使她难受的快要吐出来。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手脚却使不上劲。
她觉得她整个人难受的都快死了时,终于被放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被放在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后背又凉又坚硬,冻得她整个人都僵似的。
然后,有人给她盖了一条棉被,然后有双手臂紧紧地环住了她。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他说:“凝久,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就赌他们找到之前,我们会不会冻死。”
声音越来越飘渺,她仿佛可以感觉到那种浓烈的悲伤气息。是谁?是谁的声音呢?这样熟悉,可是她又想不起来,只有心是疼的。
不知为什么疼,疼得很厉害。她想大喊不叫不要,她不想死,也不希望任何人死。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抱着他的手臂很沉,仿佛是又紧了紧,她又听到一个声音低呢,他说:“凝久,其实我觉得这一刻自己挺幸福的。”
是楚辞。
最后一刻,她突然翻然醒悟,却怎么也挣扎着动不了。
“楚辞,不要,楚辞,不要——”她心中大骇,拼劲了力气狂喊。
整个人从床上坐起,头发凌乱,胸口还在急剧地起伏着,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双狭长熟悉的眸子。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靳名珩就坐在她的床前,病房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虽然眉宇间透露出些许疲惫,可是依旧棱角分明。
他问:“没事吧?”
宋凝久没有回答,她就那样怔怔地坐在那里瞧着他,一时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境。
可能是这几天的压力太大,又因为一次次期望后失望,所以才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她慢慢抬起苍白的手,直到指尖触碰到他的脸,指尖真实的温度,终于让她眼里渐渐浮起氤氲。
靳名珩看到她那个模样,伸手,心疼地抓紧她摸着自己脸的手,喊:“小久儿。”看她这个模样,这几天也肯定受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惊吓。
感觉他掌心传来的力道,让宋凝久再也控制不住,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的头就埋在他的胸前,靳名珩感觉她的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衬衫,转眼,胸前的衣料就被她浸湿了一大片。她咬着唇,哭得那般压抑又放肆,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很委屈,连同他的心都跟着揪起来。
他知道她是吓坏了,虽然这两天他并见得比她过得好。可是想到怀里这个小东西,这两天被人困在那个山里担惊受怕,他的心就跟着疼。
宋凝久什么都不说,只是揪着他的衬衫哭泣。仿佛找到最安全的倚靠,所以尽情发泄着心里的委屈,以及压抑了那么多的恐惧。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回抱住她,将娇小的她容纳进自己的怀里,像以往做的那样,轻拍她的背部,不断地重复:“小久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知道唯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渐渐安定,让她安心,感觉自己是真的安全了。
傅景之和沈小薏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抱在病床上哭的景象。他们在外面已经听甘泉说了,人救出来的还算顺利,经过抢救也母子平安,所以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两人有些搞不清状况。不由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傅景之敲了敲房门。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靳名珩抱着宋凝久转过头来,便看到傅景之携沈小薏走进来。那时的宋凝久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头埋在靳名珩怀里看了一眼,赶紧从靳名珩怀里撤出来,转过身去,低头不好意思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靳名珩转头不满地瞪了傅景之一眼,怪他不识相,不过都被他自动忽略。他比之前宋凝久看到的样子要清瘦许多,却依旧笑得吊儿朗当。身子倚在一边的矮柜,看看擦眼泪的宋凝久,又瞧瞧衬衫湿了一大片,略显狼狈的靳名珩,逗趣地问:“这大家平安都高兴的事,你俩这是唱哪出呢?”
沈小薏看出宋凝久不好意思,暗自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提醒他不要乱说话。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握住手,淬笑的眸子瞧着她,那眼睛好像是在告诉她,胳膊肘不要向外拐。
沈小薏自然会意,不过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生气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抵不过他的力气。
“景之,听说你离开傅家后。把从我这里的股份撤了,然后自己开了家建筑公司,独立门户了,最后生意怎么样?”靳名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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