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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温暖的寒夜（第1页）

如果说樱桃的学习是为了缩小和虎子在知识上的差距，维系和保持夫妻间的平等与和谐，那么，秦忠诚默不作声的复习备考，则是对痴情的韩芙蓉的一种报答和对岳父小瞧自己的事实的回击。想到韩芙蓉捶胸顿足的恼怒诀别，想到她背气醒来后无力离开流下的心酸泪水，想到她的情深义重，秦忠诚的自责深深地刺痛了自己的心。他暗暗发誓要永远对她好，对儿子好，决不让他们再受半点委屈。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一切，在人前站着像个男人。他要用事实证明，不是自己无能，是时代把他推到了这个位置。

“鸡都叫了，还在写什么写，算什么算？考不上大学，种地就不过日子了吗？”韩芙蓉睡醒后，对正在做着习题、准备参加高考的丈夫秦忠诚说，“孩子想尿尿，你把他抱下去，尿桶在门外的墙拐角里。”

“等一会，我把这道题做出来就抱他尿尿。”秦忠诚聚精会神地算着、写着，嘴里说着，头也没抬。

“该撒尿的时候能等吗？尿湿了被子孩子怎么睡觉？”韩芙蓉催促着说。

“再稍等一小会儿，就行了，我的乖儿子，爸爸正在学习呢！”忠诚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依旧没抬头。

“早这么专心致志、刻苦用功，能在家里种地吗？”韩芙蓉说，“我的好志坚从来不在床上撒尿，既干净又没有臊味，你爸爸现在睡醒困了，忙着学习呢，妈妈抱你尿尿！”韩芙蓉下床从门外提来尿桶，抱着儿子尿了尿，又上床睡了。

“把尿桶放到外面去，臊气难闻死了。”忠诚说。

“反正没有香味好闻。”韩芙蓉说，“你停一下，放在门外不就行了吗？我穿着短裤没法去，太冷了。”

“你带孩子睡吧，我来。”忠诚伸着两臂，打着哈欠，起身把尿桶提到门外，回来说，“只有我怜香惜玉，没有人同情我哪！”

“没良心！还能怎么同情你？最宝贵的青春年华都被你占去了，还能反过来这样说话！”韩芙蓉往里挪挪，转过脸说，“睡吧！眼皮都打架了，还能学进去吗！”

“睡醒了再接着学。”忠诚脱衣上床睡下了，妻子把他如冰的腿抱过来，慢慢地焐着。

“妈妈！爸爸学习干啥？”志坚问妈妈。

“爸爸学习是想提高自己，是为妈妈、为志坚能过上好日子。”韩芙蓉对儿子说。

“爸爸再长高，我更撵不上他了！”儿子天真地说。

“能！你会比爸爸长得更高！更快！更帅！睡吧，乖孩子！”韩芙蓉转脸对儿子说，“爸爸辛苦，要疼爱爸爸。”

“我亲爸爸一个。”儿子对妈妈说。

“爸爸累了，也困了，让他睡觉。等爸爸醒了，再给爸爸亲一个，好么？”韩芙蓉哄着儿子说。

“不！我现在就亲！”儿子固执地说。

“行，从妈妈身上过去，亲爸爸一下就回来。”妈妈怕儿子闹个不停，只好答应说。

志坚从妈妈身上翻过来，噘着小嘴，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下，说：“爸爸死了，脸上凉！”

“滚！爸爸死了，妈妈依靠谁呀？你爸爸睡着了，没死！”妈妈生气地把儿子抱过来解释说。

“就死了！不动了！”儿子任性地说。

“爸爸没死，只想睡觉。”秦忠诚朦胧中对儿子说，“睡吧，爸爸好着呢！”

“没死。”志坚抱着妈妈的头说，“妈妈，我困了！”儿子说着，睡着了。

“睡吧！”韩芙蓉抱着儿子，思绪万千，难以入眠。她回想着相爱的欢欣，漂流的辛酸，相聚的幸福，以及误解留下的伤痛。大秦庄的人勤劳、朴实，富有正义感；大秦庄的人个个奋进，人人争先，男人有志气，女人要强，可敬可佩。以后，万一他考上了大学，我能支撑得起这个家吗？能！别的女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别的女人做不到的，我也要做到。我要学会开车（四轮车），学会耕种、打场、扬场，使家里不受损失，这样，才能让他安心学习，学习很多知识后，去实现他的理想，放飞他的梦想。

韩芙蓉想着丈夫的梦想，进入了甜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