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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去补个妆”王以枫说。易程点了点头，面带疲色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要太久。”小女生穿着蓬蓬裙，脚步欢快，很快就在转角处消失了身影。易程满眼宠爱地看着自己的这块心头肉，最后收回目光走进了会议室里。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全都离开了，只有王亦和他的秘书还沉默地坐在位置上。易程冲王亦秘书招了招手示意她离开，等她关上门后才坐在了王亦身边。王家的族亲说话难听她是知道的，也领教过。拖油瓶这种都算好听，吸血虫和催债鬼之类的在他们最初到王家的那些年几乎都能听得耳朵起茧。再后来王鹤在宴会上给足了他们母子面子，而他前妻生的那个女儿也一夜之间变得怯懦暗淡，不再如儿时那般身负天才之名而璀璨夺目。于是那些难听的话便被人拿到了背后去说，即使是所谓的恶毒继母也鲜少再有听说。人向来就有墙头草的本能，王家人更胜。在王以枫出生后，他们母子三人的地位更是十分稳固。可这稳固始终是依附于王鹤，王鹤想他们风光，他们便风光。王鹤若不想他们那么抢风头，那么他们也只好再次被打入尘埃。“小亦，你妹妹既然都要结婚了，妈妈也替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吧，哪有妹妹早于哥哥结婚的道理。”母子两人沉默地坐了良久后，易程开了口。很干净，不正常门当户对的姑娘。这个门当户对是对的王家还是他们过去的易家呢？王亦如今也三十出头了，其实早该谈婚论嫁了。可王鹤没提，他们母子便也权当忘记了此事。若王鹤选的继承人是王亦，那么这结婚的对象必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可若不是，他娶的那个人家里便一定不能有任何权势——如果他们母子三人不想被王家扫地出门的话。王亦忽然就想到了谢之凉，他今天其实在大厅看见他了。他们那本结婚证落在其他人眼里像个笑话，可谁又知他当初知道此事后是如何雀跃。如今看来，或许他们母子三人才像个笑话，王鹤——又或者甚至是甘棠大概也早看穿了他们这自以为是的小把戏。他们与谢之凉又何尝不是一路人。所以当他看见谢之凉在大厅面带落寞地看着甘棠和封岚桥姿势亲昵时他动了恻隐之心。可那声咳嗽又能改变得了什么，想必他此时早已看见了网上的新闻了吧。他忽然很期待，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能为了这个小明星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王氏大厦的十三楼楼梯上正席地而坐着两个人，此时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面的资料。“他的账目很干净啊，私生活也没什么问题，平时不是钓钓鱼就是打打高尔夫。”资料另一半的电脑分屏有两个独立窗口，一个窗口是王氏大厦的监控缩小化，正显示13层楼梯附近的动静，而另一个窗口则是与张大宝的视频通话，此时说话的正是他。“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能查到他儿子的信息吗？”甘棠问。“我看看之前有没有记录。”张大宝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的留底文件夹，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后，他有些失望地开了口，“没什么太有用的信息。他就一个独生子，叫陆品展，初中毕业就出国读书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过。账户上也只有他父亲定期给他打的生活费，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个叫陆决的是哪里有问题？”周烩问。“之前有查到他是王亦那一派的，但是今天在股东大会上看，反倒像是王亦被他控制着。”“控制？”这个词用在王氏总裁身上就有些诡异了。“我也不确定，只能说直觉吧，我感觉王亦好像很怕他。”“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头子？”张大宝在屏幕另一边已经又点起了烟，猛嘬两口后他的那个独立窗口立马变得烟雾缭绕。“而且还是一个私生活如此干净的老头。”甘棠嘀咕着敲了敲屏幕，“太干净了。”陆决的妻子去世早，去世后他也一直没有续弦。而从他的消费记录里更是查不到任何一条有关夜总会又或者会所的记录，除了他儿子也没有与其他人的固定转账。“有没有可能他还有另一个账户？”张大宝问。“没查到。”周烩立马回。“往他经常去的几个高尔夫球场和渔场再查查，包括他的那些球友或者渔友，我还是感觉这个人不对劲。”甘棠说。“嗯。”“没问题，我也快回去了。”张大宝挥了挥自己面前的烟雾，笑着说，“我到时候直接先去祁川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