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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没再说话，吸了吸鼻子后用力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站起身走到了张大宝的面前，弯下腰去扶他，“大宝哥，我们该走了。”“走，走。”张大宝嘿嘿笑了两声，可腿依旧软得站不住，只好将半个身子靠在甘棠身上，一边笑着一边语气十分轻松地说，“诶，棠棠，你说这瑞士人是不是抽的都是什么雪茄啊古巴之类的？”“古巴就是雪茄。”“哦，对对对。哎，那咱们改天去买来尝上一尝，也看看这老外的香烟是什么味道。”张大宝说着嘴里吧唧了两口，“不知道这瑞士有没有地方卖咱们那种香烟的，你宝哥我啊，向来吃不惯那洋人玩意儿。”“大宝哥。”“嗯？”“想哭就哭吧。”张大宝愣了愣，偏头对上甘棠带笑又通红的眼眶，忽然也笑了笑，下一秒就将头埋在了甘棠的颈上。“那就是个傻子，傻子！”一米八的男人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也不知道哪个更多，“自己都想着去死了，还替别人在那里安排退路，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傻！”“是啊，真傻。”甘棠轻轻拍着他的背，抬头望着碧蓝无垠的天空。可是哥哥，你走了，我们又该怎么办？暗取日记本每年的除夕前一周王氏家族里的人都会一起去祁川最大的川龙寺里住上一个多礼拜时间，吃斋祈福，祭奠先祖。好在今年的新年就在一月下旬，张大宝才没吃上太久没烟抽的苦。“我感觉我这几天肺都干净了不少。”“诶，我估摸着还能多活几天。”“就是嘴里老没味道，吃什么都——”“张大宝，给我闭嘴！”语音通话里，周烩第四次怒吼着喊停了喋喋不休的张大宝。张大宝瞬间委屈极了，哼了一声抱腿缩在沙发上撇过头去。甘棠看着他笑了笑，拿过手机对另一边的周烩说，“这段时间家里只有管家和几个佣人在看家，其他人没得到吩咐估计都待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管家那边我也跟他说过了，让他全程替我盯着我的房间，防止搬家公司的人弄坏我的东西，这样你们只要留人在别墅里盯紧那个管家就行。”“嗯，小虎他们现在在贴身跟着。这个老管家倒是敬业，都说了我们是你请来提供全方位搬家服务的专业公司，这次也不过是替你搬些东西过来，他还一直留在房间里监工，让他休息都不休息。”“呵。”甘棠嗤笑一声，对此事却是没再说什么。如果哥哥的死真的和王鹤有关，这个老管家又知道多少呢？“棠棠，我现在去花园了。”周烩说。“嗯。”甘棠应了一声，挂断语音通话又接通了视频通话。张大宝听到声音也已经凑了过来，有些紧张地盯着屏幕另一边。“往前走，你看见那棵干枯的小树苗了吗？嗯，右手边的方向，再右边一点点??????”甘棠握着手机，盯着屏幕里熟悉的花园场景。他们当初埋时光胶囊的地方在别墅花园的最角落，这些年她留在王家别墅的时间本就不多，更不用说再到花园的这个角落来触景伤情了。却是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棵没种活的棠梨树还留在原地，而这花园的一角依旧是旧时光景。“周烩，你来挖土不带个铁锹吗？”周烩已经顺着甘棠的指引找到了她和王晏小时候埋时光胶囊的地方，此时晃动的镜头里他正用手在挖着土。“我当着那个老管家的面把铁锹拿到这里来？”周烩骂了一声，这下直接屏幕朝下把手机放在了地上，腾出双手专心挖起土来。“嘿，我好心关心他还当驴肝肺了？”张大宝望着乌黑的屏幕立马就跳脚了，“没办法不会想办法吗？再者说，没有铁锹，好歹找个树枝筷子什么的也好啊。还说我笨，我呸，棠棠，你说他的脑子是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烩随时准备揍他的眼神此时没有出现在屏幕另一边，也或许是因为知道周烩在大洋彼岸揍不到他，张大宝此时的胆子特别大，话也密密麻麻的。倒是周烩那边一直没有声音，一度让甘棠怀疑他为了不听张大宝的废话，按了静音功能。甘棠走到了酒店外的露台上，闭目感受着刮在脸上凛冽的冬风，不安的双手紧紧攥着露台的护栏。“棠棠。”大概过了很久，久到甘棠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吹麻了，他听见屋内的张大宝叫了她一声。视频的摄像头里，除了他们当初埋下的时光胶囊，还有一本本子。“周烩，快看看日记里写了什么。”张大宝局促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擦着手中的汗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