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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觉醒来时夜幕低垂,龙依然飞翔着,仰头望去,离夜空只有一步之遥。黑暗中已隐约可见萨列格城的轮廓,海莉西让他在城楼上方盘旋了一阵。
“这里也有烧焦的气味,和翡翠城一样。”她趴在龙脖子边上向下看,“你看那里,广场上有个火堆。”
兰斯想摇摇尾巴作为回应,但很不幸,他那根用来保持平衡的大尾巴显然不适合做出类似的行为,海莉西被他一晃险些翻下去,她勉强抓住他的翅膀,半个身子悬在空中。
“快落下去,变回人形!”她没心思研究火堆了,指着城东边的城堡,“去那里,伯爵府邸——我们先在朱蒂姨妈那里躲一晚。”
两个人再次连滚带爬地落进了城堡后院里,而且动静不算小,海莉西扯着他钻进矮树丛,勉强躲过卫兵的巡逻。
“主人,这里有你的味道。”兰斯凑到雪堆里,抓出一把红果子。
海莉西精神紧绷,正琢磨如何进入姨妈的房间,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这是醋栗,很难吃的。”
男人咀嚼着,发出含糊的声音:“什么难吃,好吃的。”
“不酸吗?”她牙根发酸,“又苦又有毒,你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许亲我了。”
兰斯赶紧吞了,又偷偷往兜里塞了一把。
他被海莉西抓去当垫脚石,两人翻进城堡的窗户,做贼一样往伯爵夫人寝室挪。
夜深了,但朱蒂姨妈的房间烛台仍亮着。海莉西整理好衣服,弄出了点动静。
她脚下趴着的狼狗竖起耳朵,警惕地坐起来。
“谁?”伯爵夫人回头,对她的到来并不奇怪,“坐吧,孩子。”
海莉西走进来,她身后那个身形魁梧的红发男人跟着进来。
“姨妈,非常抱歉,我此行失败了……”她抓抓头发,沮丧的样子,“还被希律通缉,思来想去只有来找您。”
伯爵夫人放下手里的笔,手指微微颤抖,狼犬已经躲进她桌底。
“那位是?”
“他叫兰斯,是我的男仆——跟上一次长得不太一样,他是,呃,一个很友善的龙……”
她拿手去揪龙的尖耳朵,以证明这家伙的安全性。兰斯被扯得龇牙咧嘴,尾巴乖乖放在一旁,配合主人表演。
朱蒂姨妈冷静下来:“虽然上次就有所怀疑,但听闻领主骑着龙在天上飞之后,我确信你就是海莉西。”
少女只好承认了,现在向她的庇护者撒谎已经没什么必要:“是的,但还请您保守这个秘密。”
“谈谈你走之后的情况吧,北境现在多了不少棘手的事情。”
“三百人,昨天这个数字还只有三分之一。”皇帝坐在议事桌前,“主教,众教会应对瘟疫的手段看起来并不奏效。”
“各个城市已经集中销毁病亡者的尸体,控制传染源头的效果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显露。”
“如果伤寒传播进军营,后果不堪设想。我等不了那么久,教会难道没有除了看人等死以外的疗法么?”
爱德维沉默一阵:“陛下,光明法术并不具有疗愈效果,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希律把桌上堆积成山的死亡报告推到一边:“主教,我赐予你这个位置,不是来听你告诉我,你对分内之事无能为力的。”
殿内气温骤降,有经验的都清楚这是有人脑袋将要落地的前兆。
但大主教置若罔闻,面具下的红唇照常微抿着,带着温和的笑意。
“陛下,教会当然有别的方法,就看您愿不愿意用了。”
皇帝看了眼费里,后者于是遣散周围侍从,只留掌握着帝国最高权柄的两人在宫殿。
“光明法术虽不能治愈伤寒,却可以加速病程,早日为病人除去痛苦。”
希律冷笑:“你的意思就是把病人全杀光,是吧,爱德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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