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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突破（第1页）

白衣人独立门外，凤目微垂。

春夜，山巅飘雪从天而降，落在他右手中的一个褪色锦囊之上，然后一点一点化为水滴凝结在一起，似谁的眼泪滚落手心。

二十五年前，那个梳着俏皮丫髻的红衣少女拉着擅闯长浩山禁地，在那个深幽山洞前，羞涩的递给这个锦囊。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天阳光耀眼，她脸颊绯红，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晶莹剔透，轻轻咬着鲜艳的红唇，怯生生的看着。

青山碧水映衬着一袭红裙下的凹凸有致，那时那景，任哪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能不动心但他却拒绝了，异常坚定

因为自有记忆以来，几乎每夜都会有一个青色的长发窈窕身影出现在梦中

虽看不清样貌，但二十几年来她每晚都会在耳边呢喃，似一首悠悠情诗。

那声音让感到十分熟悉，又分外亲切，如靡靡之音，燕语莺声的一遍一遍回响在脑海答应我，若能轮回，你定会等我……”

是的，我一直在等你。虽然我不你是谁，但我会用我全部的去等你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红衣少女双目含泪，在山洞前微颤着立下誓言的一幕。她恨恨的向大喊着无论如何，我赤锦今生非贺慕华不嫁”

情之一字，如那刀尖利刃。

放下则斩断情丝，向前迈进；

执着则自剜双目，永堕黑暗。

贺慕华轻轻攥起右手，再缓缓打开。

那个延迟了二十五年都没能还的小小礼物，这个承载着一个少女青春最美好愿景的锦囊，如之前幻境中一样，在眼前化作点点飞沙消融在了雪海茫茫的世界。

赤锦，我贺慕华此生心中绝无可能再容下任何一人就算是你最恨的，我师妹，也绝无可能

此时此刻，他脑中顿然一片清明

刚才的瞬间，他已斩断了被缠绕二十多年的优柔和寡断

他浑身散发着滔天寒意，那双凤狠狠的盯着远方的虚无，闪烁着凌厉之光只要能让师父从残剑中解脱，我，甘愿做任何事”

此时此刻，他心中了然一片。

二十年前，突破凝神大圆满时，生成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意念之力，杀戮之心

一直以来，时时刻刻都在全力遏制，翼翼在修炼过程中避免走火入魔，被这杀心所控，成为名副其实的杀神。

但现在看来，成为杀神有何不可？

我不杀汝，汝必杀我

就如那长奚台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如要成功，必须坚定的道念

杀有如何？死又何堪

与道心相悖，只能成为假装的好人，永远屈服于内心中的魔鬼不但修为不能再提升，而且只能从此违心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