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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叫我?!”方胜终于反应过来,慌张道。
方胜的神情略显夸张,玉漱笑了笑,道:“嗯,你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吧?”
其实玉漱以前就问过,但是方胜就是不跟她说,他的想法是,绝不由他自己把那些悲惨记忆灌输给玉漱。不过这些天一直和玉漱单独在一起,那明明能接近却还得一本正经地守礼的感觉实在让他有些窝火,他实在很想和玉漱开开玩笑,想偶尔牵一牵玉漱的手。
于是当这一次玉漱再问,方胜脑子便活络起来,笑道:“这样吧,我挑着说怎么样?”
“挑着说?”
“嗯,其实我希望你干脆再也不想不起来某些事,那些经历只是想一想就很伤心。所以,我只说好的,你看行吗?”
玉漱认真想了想,然后看向方胜,似乎想从方胜脸上看出什么来。
方胜心虚地转过了头,装作看风景,同时道:“我这么实在,还能胡编坑你不成?”
玉漱抿起了嘴角,她实在太熟悉方胜的这个表情了,王雪心和林小小就经常把方胜逼成这样。玉漱轻声道:“嗯,你说吧。”
方胜一听大喜,沉吟了一会,便捡他和玉漱在一起时的一些记忆片段说起来。
他净挑好的说,比如在湘竹时他和玉漱经常一起去散步的那些经历,又比如在楚贤院玉漱在楼上,方胜在楼下时的那次对视,还有就是两人第一次拥抱后关系迅速变得亲密的那几天……
玉漱偶尔会耳根发热,但她从头到尾没反驳一个字,她知道方胜不会骗她。实际上由于方胜说得太入神,玉漱常常会转过脸细看方胜的神情,她看到方胜双眼中满是幸福的彩光,心神早已飞到了某时某地,连她就在他身边也忘了。
某天晚上,两人夜宿于荒林,玉漱照例是以打坐当休息,而方胜则是打了会坐便坚持不住了,干脆倒头睡觉。
半夜的时候,两人升起的火堆已经没了火焰,但木炭中还亮着红光,轻风吹来,红光大放,依然能将附近照亮。
寂静中,玉漱突然便听到方胜的喊声,她倏地睁开了眼,却见方胜只不过是在说梦话罢了。
她没有再闭眼打坐,而是静静看着方胜,她突然就发现,原来在方胜熟睡之时,她的胆子还是挺大的,至少白天时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盯着方胜看。
某一个瞬间,她忽然觉得,方胜其实就像个孩子。方胜一直率性而为,一直很坚强,可是他一点也不成熟,尽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成熟到底是指什么。
然后她便再一次听到了方胜的梦话,方胜说的是:我好难过,明明已经走到了一起,却又要从头开始,好难过啊……
她听得出来,方胜很伤心,兴许是连日来她的情绪一直被方胜左右着,这一刻,尽管方胜说的是梦话,她也为方胜感到伤心起来。她知道她要为此负一部分责任,可是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反正,这一刻她越听越是难过,只希望方胜不要再说了,好在即使在睡梦中方胜的思维也转得很快,说了一会好难过之后竟然话音一变,开始惊叹起来:哇,好多灵石啊,哇咔咔,谁都别跟我抢!
玉漱听得怔了怔,然后便微笑着闭上眼睛,继续打她的坐,之后任方胜怎么说梦话她也只当没听见。
次日两人继续驭剑赶路,玉漱突然对方胜道:“昨晚你说了很多梦话。”
“噢?我都说了什么?”
玉漱却不肯说了,不再看方胜,只是目不斜视地赶路。
然后方胜便沉吟起来,努力回忆昨晚都梦到了什么,他很容易就想到,自己说的梦话一定是关于玉漱的。然后他就不可避免地有些伤感,再次出起了神。
当方胜出神时,玉漱反而又转过脸来看向方胜,将方胜那伤心的表情尽收眼底。
玉漱冷漠,但并不是铁石心肠,看着方胜那悲伤的侧脸,她忽地心中一动,然后便驭剑缓缓向方胜靠了过去,等距方胜只有一尺之时,她便伸出了右手抓住了方胜的左手。
那一瞬,方胜的心神忽然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忘了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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