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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势不两立（第2页）

『快要到和大汗约定的会合之地了……』哲别驻马于一处高岗，凝神远眺。但见青山绿水间，一个偌大的庄园独自矗立，颇具气势。

『嗯，那是我族同胞的庄园！』哲别微眯了眼，嘴角漾起会心的笑。

“咦？火灾？”

突见滚滚浓烟自庄园中冒起，哲别心中一惊，忙跨上马背，往庄园狂奔而去！

望山跑死马，看着挺近，策骑奔行近一盏茶的时光，哲别才来到庄园门口，甩蹬下马，眼前的景象不由令哲别目眦尽裂！

但见身着本族服装的妇孺老幼血淋淋地躺了一地，更有不少汉人兀自追杀手无寸铁的族人！哲别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同胞被汉人砍掉了头颅！

“快抢！这些钱本属我们汉人的！”

刚砍掉那个蒙古人脑袋的汉人高举手中的钢刀，啧啧笑道，鲜血自刀刃流下，浸了他一手。而其身上、脸上更是血迹斑斑，其嬉笑的神情在哲别看来是那样狰狞刺眼！

“劫富济贫，由我们义军替天行道！”一个正往怀里塞着金银碗碟的汉人闻言笑道。

“杀光蒙古狗，一个不留！”另一个汉人亦举起钢刀高呼道。

哲别站在门口台阶上，周身散发出狂暴、冷冽的杀气！

众义军突觉气氛有异，蓦然回首，但见一个蒙古汉子弯弓搭箭、满脸怒容地站在门口。

“又是鞑子！”“宰了他！”

众义军正待上前继续屠戮，来人已弯弓如满月，“嗖！”一声响，利箭已离弦！

三道寒光在义军中一闪而过，几乎所有汉人皆手捂咽喉，颓然倒地！寒光一敛，三支利箭端正地钉在早先说话的三个汉人脑门正中！

看着遍地尸骸，汉蒙交错堆叠，鲜红的血液混杂在一起，血腥冲天！

哲别突然紧握双拳，仰天怒嚎道：“为什么？他们都是善良的平民，就只因生为归化了的蒙古儿女，便要遭受冷血屠杀吗？”

“为什么？”其声凄厉，道尽人事的苍凉！

心神激荡之际，一只大手突然自身后拍在了哲别的肩膀上，一股雄浑的内力遽然入体！

哲别从深沉的悲痛中清醒过来，低沉道：“大汗……”铁木真从其身后走出，与他并肩而立道：“哲别，好好记住你这刻内心的愤怒，将它化为力量！”

“入关以来，我杀的汉人，全是会武艺的反贼，并没伤害过平民！但我们眼前的成吉思汗子孙，却无辜受汉人所戮……”哲别闭上双眼，哽咽道。

铁木真肃容道：“蒙汉仇恨，由来已久！个中对错，早难分辨……”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自死人堆中传来，紧跟在铁木真身后的帖木儿循声找去，竟在一个遇难的母亲身体下，翻出一个两三岁的婴儿！

但见其双目微张，面无人se，正自簌簌发抖。帖木儿将孩子抱起来，爱怜道：“可怜的孩子……”说着，在其背上轻轻拍打着，口中自然哼起蒙古小调来。

慢慢地，孩子在帖木儿怀中沉沉睡去。

铁木真沉声道：“看！这就是民族仇恨的牺牲者！朝廷的暴虐和无能，只会令无辜的蒙古百姓，承受汉人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