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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文德武备（第2页）

季缭举起酒碗：来，季缭先敬长史三碗酒，再来诉说。

李斯对门口士卒喊道：关闭营门！

李斯与季缭同饮三碗米酒，也是面酣耳热。

李斯：任务执行的怎么样？

季缭：从各地汇报来的情况看，大概完成了七成左右。

李斯：干得好！这是秦王批准的第二批目标名单，你先看看。

季缭接过简牍，那上面分国别，记录着60人的名姓，官职、住处标注的一清二楚。

季缭阅后大惊：怎么有韩国的韩非，他不是你的同窗吗？

李斯讪讪地说：公大于私呀。

季缭放下简牍：长史，季缭心里有话，憋在心里难受，今日想对大人讲。

李斯：你且说吧。

季缭：当前，执行暗杀行动已经非常困难，先不说在行动中伤亡的几十号弟兄们。我觉得这样下去，不但对秦王的天下霸业于事无补，反而是伤天害理、激怒天下人心、徒增困难。

李斯诧异：怎么，你不想干了？

季缭：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财货，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

《司马法》云：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故仁见亲，义见说智见恃，勇见方，信见信。内得爱焉，所以守也；外得威焉，所以战也。

（《司马兵法》云：古人以仁爱为根本，以正义的方法处理国家大事，这就叫做政治。政治达不到目的时，就要使用权势。权势总是出于战争，而不是出于中和与仁爱。因而，杀掉坏人而使大众得到安宁，杀人是可以的，进攻别的国家，出发于爱护它的民众，进攻是可以的，用战争制止战争，即使进行战争，也是可以的。因此，君主应该以仁爱为民众所亲近；以正义为民众所喜爱；以智慧为民众所倚重；以勇敢为民众所效法；以诚实为民众所信任。这样，对内就能得到民众的爱戴，借以守土卫国；对外就能具有威慑力量，借以战胜敌人。）

其国无道则行道伐之！可现在诸国大多君明臣贤，上下一心，非无道也！我们采用如此极端的手段来对付诸国，视天下为敌，倒成了无道不仁。就算最后攻破了敌国，又如何能服天下之众？

既得其国，却失去民心，此安能长久乎？

李斯默然－－

李斯无言以对，思考了半晌，将那份杀人名单投入了炉火，火焰跳动，燃烧的竹简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化为灰烬。

李斯长叹一声：季缭，你还是换一个地方和官职去干吧！

季缭：长史所言何处？

李斯：秦军，那里才真正是属于你的舞台。

两双手紧紧牵拉在一起。

至此秦国“文德武备”，波澜壮阔的华夏统一战争进入崭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