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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九章 道争之始 巴陵会面（第2页）

1904年，程潜公派赴日留学，先就读于东京振武学校，后来又去了陆军士官学校的炮兵科深造，在留学期间，就结识了黄兴与渔父，并通过他们两人的影响，在次年加入了同盟会……

武昌起义时，程潜任汉阳龟山炮兵指挥官，全程参与了武汉保卫战，深知袁世凯和北洋六镇的厉害，自出任湖南军事厅厅长后，便不断加强对湖南军队的教育和掌控。

不过，谭廷闿出任湖南总督后，便派唐乾远赴北京，秘密向袁世凯捐赠了一百万银元，而这勾兑政治妥协的行为，也让程潜看出了他的摇摆不定，开始收敛锋芒、低调行事……

等到袁世凯发布政令，遣心腹向瑞琮6月出任湖南省军政部长时，程潜对谭廷闿愈发防备起来，出行皆有心腹护卫，而在这股暗流影响之下，整个湖南省的立场，都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所以，此次与渔父的见面，程潜才不得不借着视察巴陵军务之名，暗中安排在了岳阳楼中。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

几人进了岳阳楼，便看到程潜穿着一身大褂，戴着礼帽，站在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雕屏前喃喃自语，彷佛在思考着什么，有些怔怔出神……

“颂云兄，自上次长沙一别，又显憔悴，看来湖南的军政形势，果真如兄长所言，愈发晦涩复杂了！”

渔父与程潜相识于微末，既是同年，又是同志，与黄、程之间的私交，犹在孙文之上，故而对他自是极为放心。

“我之担忧顾虑，只囿于湖南一地之军务政情，渔父兄才是胸怀天下，整日为了这个国家四处奔走，正如范仲淹先生所说，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啊……”

两人见面唏嘘了片刻，便聊起了正事，从王积庆所部的遭遇，到湖北谈判的迫切，明显看出了袁世凯得到了列强的财力支持后，已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若是此次湖北谈判再次破裂，恐怕随时都会发动内战！

“我来巴陵之前，收到汉口老朋友的电告，上海都督府派往武昌保护渔父兄的警卫连，在途中遭遇武卫军野外演习，双方由于情报不通，产生了误会，继而打得两败俱伤，于昨日晚间全军覆没……”

“哦？伤亡如此惨重？竟无一人生还么？”

渔父闻言并不吃惊，甚至对此早有预料，只是对于伤亡情况，却感觉有些痛心……

“上次长沙之行，便是王先生主持我的安保，其人精明强干，乃是国家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可惜，却折损在这内耗之下……”

虽然陈真和薛颠已经获悉战报，但为了保证王积庆等人的安全，他们并没有如实告知渔父，王积庆及残部在汉口中情局的全力驰援紫霞，已经被悄然接走，并秘密接受治疗。

所以，渔父此时的悲伤，可谓是真情流露。

“袁项城号容庵，可他的心里，是容不下我们，也容不下任何人的，此次强硬出手，便意味着他已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程潜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湖南这边的军伍，底层士兵倾向共和的虽然很多，但一些中高级军官，在谭廷闿和唐乾的影响下，态度愈发暧昧……”

“看来这位洗心亭主人有了恶邻撑腰，已经不愿再与我等演下去了……”

两人又聊了良久，当程潜得知，陈真等人与黄飞鸿约定在长沙碰头，便觉得风险太高，不若先走水路离开湖南，潜伏于赤壁一带，由程潜回长沙派人与黄飞鸿接触，等到黄飞鸿一路北上赤壁会面，反而更为安全。

与此同时，黄飞鸿与林世荣已经过了韶关，入了湖南境内，只待赶到郴州后，便可湘江水路过衡阳、经株洲后直奔长沙……

如今的陆路，哪怕走的是驿道，也实在难行，两人虽已全力赶路，终究不如水路轻松，多亏青衣早已安排好红楼的关系，沿途不断更换马匹，否则哪怕两人武力再强，也无法长途跋涉……

两人在红楼向导的引领下，一路御马狂奔，眼见天色到了晌午时分，三人即将踏入郴州境内的时候，忽见驿道旁边站着几人……

那几人身穿黑衣短打，脸上戴着画有七筒、八万、九索麻布面具，牵着四匹高头大马一动不动……

为首的那人，脸上戴着则是‘红中’，此刻伸着手臂，扶着一杆红色的绿林大旗，旗面如血舒展飘荡，被驿道旁的烈风卷得啪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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