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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只需要逼着姬夏盟誓放过咱们,夏城用夏城的制度,榆城用榆城的规矩,咱们遵照姬夏为首领,他要出征咱们随军绝不动摇。”
“我们也会承诺,一旦做到了,土地分给大家,奴隶分给大家,盐铜矿都是大家的,这难道不是比之前更好的生活吗?”
“族人们,和我们流着一样血的族人们,这是你们唯一可以走的路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可当初你们用盐换了我们那么多土地的时候、把盐卖的我们买不起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咱们是流着一样血的族人?”
“对,不要再骗我们了,这只不过是姬夏要回来了。倘若姬夏战死在东夷,又会是怎么样呢?那些土地奴隶你们是不会分给我们的。我们受够了!”
“有什么样的惩罚我们甘愿接受。你们说的不对,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或许我们也肮脏,但我们会接受惩罚,休想让我们替你们去打仗!”
“那些奴隶尚且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我们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
愤怒的人们紧握着拳头,纷纷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到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已经有亲贵开始出逃,城邑内也越发地不安稳,每一天都有奴隶的反抗和新夏城人的复仇,每一天都在流血。
于是在草河局势愈发明朗的十二月中旬,木麻的屋子再一次成为里司所在的屋子,终于有人离开了氏族来寻找他商量些事。
他们回忆了这一年发生的种种,思考着可能的未来。
“城邑要乱掉了,那些蛆虫们往北面跑了,咱们不会跟他们走的。”
“是啊,城邑马上就要乱了。昨天新国人们杀了我们氏族那几个人的全家,连孩子都没放过。”
“孩子?当初他们活埋那百余人的时候,可放过十二岁的孩子了?”
“咱们怎么办?”
“逃走吧,至少等到城邑安稳下来再说。”
“对啊,逃走吧,那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杀人。再说姬夏到底会怎么对待咱们谁也不知道,要我说咱们藏到树林里,等到城邑稳定了,姬夏这边传出消息了咱们再回来。”
“如果是小罪,大家就回来。如果是死罪,那就藏在树林中过一辈子吧。”
“就算不是害怕姬夏,那些奴隶们也会弄死我们的。即便我平日对他们还不错,可你知道吗?昨天我让他们做事,他们居然不做,我想打他们,居然握住了我的鞭子……”
“太可怕了。早知道逃到狼皮的封地去就好了……那些人好像都没事了。”
“木麻,跟我们走吧。反正跟着那些蛆虫逃去草原我是不会去的,姬夏早就说了,奔逃草原是死罪,不可饶恕的死罪。你记得当年矿奴暴乱的时候逃到东边了吗?那边有片芦苇荡,很大,咱们藏咋那里吧,等城邑稳定了再回来。”
“而且你身上有血,我听说那些新国人恨你恨的厉害,因为当初那些人反抗的时候是你带着咱们抵挡住他们,并且吹哨子找了氏族的人,还带头抓了几个人。”
木麻摇摇头,眼里已经有些茫然。
“我的女人可能不行了,病的厉害,我走不了。你们走吧,我走不了了。”
说完,他站起来,苦笑道:“我是你们的里司,按说你们逃走我也是大罪,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办呢?我不想养几十个奴隶什么都不做,也不想跟着他们逃走,我只想和我的女人孩子在一起好好活着。你们走吧……走吧。”
最终的道别后,木麻关上了门,坐在炕边,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和旁边哇哇哭着的孩子,什么都没想,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
城里越来越乱,到处都是喊叫声,可木麻却仿佛听不到,只是守在女人孩子的身边。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女人已经瘦削地昏迷过去,外面传来了一阵怒吼。
“滚出来!木麻!”
“你这条杀吃人的狼!”
孩子吓得在炕上哭闹着,木麻抽出了短剑,让孩子给妈妈烧些水让她们别哭了,自己走到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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