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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市井泼皮（第1页）

暮色四合，杨芝储负手立于帐前，忽闻廊下军汉窃语，言及杨雄欲纳孙雪娥为妻之事。他手中盘着的珠串蓦地一颤，回身询问情况。

杨芝储觉得惊愕之事，乃是杨雄此等好汉豪杰，竟欲迎娶西门庆之小妾孙雪娥。此女身材短小，体态丰腴，唯一可取之处，乃善烹佳肴。于是急召石秀询问，方知其中缘由。

原来，蒋竹山之前配好良药。每日皆由孙雪娥负责熬药。其心细如发，闻杨雄患病，观药材便估摸出所患何事。每日往军营捡拾牛鞭烹煮。巧手炖成之牛鞭汤，居然毫无异味，杨雄每日饮一碗，恢复甚速。

且此女出身卑微，为下人、侍女之流，服侍人甚为用心。每日按时送上汤饭，杨雄练武归来，即送上热水、铜盆。如此悉心照料，方使杨雄明了自己真正所需为何？红颜虽美，却不及糟糠之妻温婉体贴。

杨芝储闻罢，微微一笑，言道：“倒也有了个好去处。罢了，自明日起，不必再遣孙雪娥至伙房当差。另替我送一头牛、三只羊，婚宴之用，外加三千贯、一套首饰过去以为贺礼。着令他俩好生操办婚事，再遣人至我家酒窖，取一坛鹿血酒赠予杨雄兄弟。”

诸事安排妥当后，朱武来报：“大人，京都礼物皆已置办妥当，杨太傅家中送了鲍鱼四百只，醉虾十坛，中药补剂一百贴。童太尉家中送了文房四宝、玉佛、高丽进贡的御用宣纸，高太尉家中送了一对翡翠镯子，慕容贵妃那里送了麝香、鎏金点翠步摇。”

杨芝储听后，拱手谢道：“有劳军师费心，此等物事缺一不可。军权乃根本所在，若无他们庇佑，不知何时官家便会令我孤掌难鸣了。”

闻焕章拱手说道：“大人，此乃少华山来信，此外宋江差戴宗送来了信，随信还有一车钱银、千担粮草。”

杨芝储瞬间敛去笑容，沉声道：“宋江送来之物，定然不会有好事，待我查看一番！”果不其然，待他阅毕，不禁大笑出声，赞道：“妙极！”

他信手将信笺交与三位谋士，众人接过细瞧。“不想竟是如此情形……”朱武的声音在喉间滚动数回。他眼角有泪水滑落，浸湿了衣襟，黯然开口说道：“杨春、陈达的确是我的好兄弟。昔日我落魄时，他们对我甚好。只可惜二人既无勇略，又无智谋，甚至有些薄情寡义。大人久未安排他们，想必是早已洞察其中端倪。”

杨芝储微笑着说道：“军师不必多言，寒风起杏儿落，这是时势使然。我这里来去自由，他们若要离去，便随他们去吧。忠心之人自当受赏，李忠武艺平平，不也让他随栾教师修习。此二人在少华山训练兵士，回来的兵士竟还不如厢军。如此性情，怎能立足于世？”

奚胜有心岔开话题，上前故意问道：“大人可是要向宋江讨要些好处？”

“戴宗确实是个奇人，有他替我办事，自是便利许多。派人送书信让他带回，日后常驻两地，需要他时，一个时辰内快马便可传讯至戴宗。如此，我军便有了八百里加急的快马。一来不受驿站约束，二来可减少军马损耗。”杨芝储颔首，表示赞同。

“报，京都传来军令，请大人过目。”杨林疾步走入军帐，单膝跪地，恭敬地呈上军令。

四人皆感诧异，此时送来的军令究竟所为何事？杨芝储翻开一看，沉默片刻后说道：“果然是出身市井的无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玩弄权术倒是不会，背后捅刀子的事倒是没少做。只可惜，他少算了一点，林教头并非寻常人，他自己也不通晓军事。”

杨芝储以错金镇尺压住军令，沉声道：“军令即刻传与林都监，杨林兄弟，你唤马勥兄弟二人入营，我有军令要发。再让戴宗来军帐一趟。”

随即展阅谏书，奋笔疾书，写下自己的建议，置于一旁。待戴宗进入营帐，杨芝储缓声道：“院长，有一紧急军务，需烦你跑一趟京都。此有一锭金子，权作酬劳，不知你可否愿意帮忙？”

戴宗赶忙跪地拜谢：“大人所托，岂敢不从，小的这就去办。”接过谏书，便出营去送信了。

三位谋士此时才看了军令，奚胜眉头紧蹙，问道：“堂堂殿帅府太尉，缘何要直接下令调派一个都监？”

闻焕章嘴角微扬，向他阐明了高太尉与林教头的旧怨。继而沉声道：“此人毫无军事才能，大金如今需要我国牵制大辽。忽有一支骑兵南下，至多不过是粮草供应困难，抢掠一番罢了。如此少量的兵力，岂能攻城略地，定然是扫荡周边县乡。林都监去了，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杨芝储双手背后，说道：“此事足以证明，高俅实乃卑鄙小人。每年心安理得地收受我所送金银，他莫非真以为这些金银是我对他的谄媚？终有一日，他若落入我手，我必让他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

不多时，马勥兄弟二人进入帐中，躬身施礼。杨芝储随即下令：“你二人率领军队前往林教头处，你们的军马相互调换。奔赴前线，林教头驻守燕山府防卫。你二人前往檀州，杨林仔细侦察大金军马的行踪。我们要出其不意地袭击敌军军营。两位兄弟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务必小心谨慎。”

奚胜上前施礼：“大人，我愿一同前往，协助两位将军谋划。”

杨芝储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他的请求，众人各自回去准备，杨芝储也揉了揉额头。这几日事务繁多，是时候回家陪伴夫人了。从画中捉了一只凫傒，斩下首级，找到玄铁塞进怀里，这异兽带回家中炖鸡汤。要打仗了，那就再少一只吧。

回到家中，将其交给厨娘，陪着夫人闲逛了一圈，购置了一些小物品。回家后又试穿了新衣裙，一同用了餐，喝了一些酒。

夫人取来一个锡器递给他：“京都送来武夷雨雾，你不是常以茶解酒吗？带上自己饮用吧，我还是更喜欢莲子羹之类的甜品。”

“多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