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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摧枯拉朽般摧毁了第一道封锁线,就象是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泊激浪滔天,而当湖水彻底吞沒巨石后,一切又重归平静,帕瑟芬妮的面前骤然开朗,所有潜藏在暗中的敌人都在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帕瑟芬妮只带了六名扈从,携带着必要的装备,就向延绵群山的深处进发,其余的扈从、车辆和装备则留在了原地设下的临时营地,等候帕瑟芬妮的回归。
遭到沉重打击的伦菲尔则带领着自己的扈从独自回了胜利谷地,他并不担心帕瑟芬妮留下的扈从会受到攻击,在北方,沒有人敢于无视帕瑟芬妮的威名对属于她的东西下手,况且就算是有这个心思,也沒有几个人具备吞掉这个营地的势力。
山区的另一端,正在浴血苦战的苏再次放倒了一个敌人,这次的代价是两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当苏从正面切开这个矮小男人的咽喉时,他竟然面颊一鼓,将两颗眼球射了出來,以苏的反应,也只來得及起身后仰,让开了头脸要害处,眼球击中了他的胸腹之间,旋即炸开,爆炸力颇为可观,在苏的胸腹上留下两大片伤口,眼球的汁液似乎还具有强烈的腐蚀性,烧灼得苏的血肉滋滋作响。
苏根本沒有理会自己身上迅速扩大的伤口,他持刀的手稳定而沒有丝毫偏差地循着原定轨迹彻底地切开了男人的喉管,这才左手一松,放下那具完全失去生命体征的身体,简单地清理了下伤口,战斗结束后,苏的身体立刻变得滚烫,甚至不受意识控制,只能勉强依靠隔热的作战服來阻挡热量外溢。
很快,苏就检查完了这具尸体,这些敌人身上都有一块焦黑的皮肉,看得出來是新伤不久,只是不知道这些被烘烤的皮肉上原本是什么样的标记。
龙城不大,里面的人也不多,喜欢在下属身上作标记的组织和家族应该更少,只要有心,迟早可以查出这些人的底细來。
可是,苏还能够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苏半蹲在地上,竭力压抑着体内烧灼般的痛苦,他挺直了胸膛,凝望着茫茫的黑暗,左眼深幽的碧色光华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苏已经不怕暴露目标,不断升高的体温令他越來越难隐藏踪迹,索性通过这种方式引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來射击自己,再通过运动和肉搏拼掉对手。
刹那之间,苏感觉到十余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苏的身体立刻微微颤抖起來,有一小半是因为骤然增强的痛楚,以及对强烈危险的本能反应,有一多半反而是兴奋,几乎无法抑止的兴奋,就象是很小很小的时候,饿极了的苏突然看到一块腐肉时的兴奋,那次他沒能填饱肚子,反而中了陷阱,被捕兽夹夹断了左腿,再往后几天的记忆,则完全是一片空白,就象是做了一场空白的梦一样。
那次当苏再次清醒并且终于恢复了自主意识后,发现自己处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能行动,只是断了的左腿还会有隐痛,这痛也是让他的记忆与陷阱和捕兽夹衔接起來的纽带,然而过程还是一片空白,他完全记不清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如何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时的苏,还沒有时间的概念,那个时候,距离他遇到小女孩,还有整整一年。
仅仅在一秒之内,危险的感觉就上升到了极为浓烈的程度,皮肤开始反映出针扎般的疼痛,苏立刻移动起來,以无规律的闪移摆脱锁定,同时迅速向敌人接近。
然而就在这时,回响不断的枪声突然稀疏起來,几秒钟后更是完全消失,而那些不断锁定苏的目光,也一一撤回,转眼之间,山野间散布的夜狼突然尽数散去,而苏锁定的几个目标也都在全速脱离战场,眨眼间便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让手中只有一把军刀的苏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静立在山顶,过了一会,苏终于确定附近再也沒有一个敌人,情况诡异得让他甚至有些紧张,更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战局。
站了一会,汉伦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苏的身后,他也有不错的感知能力,身体不断散发高热的苏如同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炬,汉伦当然不会错过。
汉伦递给苏一枝针剂,一边说:“看起來我们暂时安全了,”
苏接过针剂,看清标签是龙骑的战地急救针,就直接注射进上臂,说:“是,不过很奇怪,其他人的情况都怎么样,”
“里卡多还沒醒过來,不过暂时也死不了,他要立刻送回龙城治疗,毕竟这里缺少必要的设备和资源,再耽搁下去就会留下不可修复的残疾,其他的人都还好,最多休养十几天就沒事了,”汉伦说。
苏明白了汉伦的意思,说:“那你送里卡多回去吧,顺便把我的两个扈从也带上,看起來回龙城的道路已经安全了,”
“你不一起走,”汉伦显得有些意外,在他看來,苏是有很多特异的能力,但是综合实力仍不算如何突出,沒有了自己、里卡多和其他扈从的支持,苏根本沒有能力和这片山区中盘踞的高阶敌人战斗,何况他现在还受了重伤。
苏摇了摇头,说:“我还不能回去,给我留点药品和水就行了,你们走吧,我必须往东去,”
汉伦顺着苏的目光向东方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茫茫的黑暗,不觉迷惑地问:“那边有什么,”
“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必须过去看看,”苏说着,他也感到迷茫,可是沒法抵抗强烈直觉的召唤。
“好吧,那么保重,”汉伦将一个小巧的战地医疗套件包交到了苏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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