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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心兰自然也知道燕迟和秦莞如今的处境,秦莞笑道,“我还和他说呢,说不知道能不能见你,他说先见了你父亲,然后在见你和你叙旧,我们昨夜入城的,我还想着要不然今夜给你去信。”
二人说着话,萋萋便在榻上爬来爬去的玩,可她好似十分喜欢秦莞似的,总是扒这秦莞的衣袖不放,姚心兰便道,“路上我便教她喊你姑姑来着,可她笨得很,学的不像样……”
秦莞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褪下来给萋萋玩,一边笑道,“已经很好了,看着她我便极开心。”
姚心兰便道,“我带着她来,便是想让她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见之后不知道下一次又要何时见了,我知道你们要去朔西了,哎,真没想到,你最后和睿王殿下走在了一起。”
说起燕迟,秦莞面上自然多是笑意,“当初在锦州倒也没什么,后来我去京城的路上又遇见了他,他护送了我们一路,之后到了京城,她也帮了我良多。”
姚心兰笑,“我看你的样子便知道你们极好,如此我便放心了,当时看你,我便觉你不寻常,当初在府中多日,他们竟然也没有发觉,我刚才见到了睿王殿下,与你真是般配。”
二人乃是故人,不过锦州的记忆并不愉快,因此也没有人多提,说了片刻,秦莞又问姚心兰往后的打算,姚心兰便道,“我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嫁人我是不想了,父亲此前还想帮我张罗,却被我拒绝了,萋萋还这么小,我便是嫁给谁她都要受委屈的,我不愿意,何况我如今一个人过的极好,我没必要去想那些,或许有朝一日我又遇见了中意之人,又会动了心思也不一定。”顿了顿,姚心兰又道,“你那日信上所言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到了冬天,我本来就在城外张罗粥棚施粥,稍后我会和父亲说,尽量不要拦着百姓入城。”
秦莞自然不会劝姚心兰再嫁,现在的姚心兰,可要比在锦州秦府过的开怀多了。
二人又说了片刻,秦莞便开始逗萋萋玩,从前她没见过这样小的娃娃,如今见着了才觉十分有趣,一时将她心底的怜惜都勾了出来,秦莞将自己身上的镯子簪子都给了,又备了大礼,只差燕迟送她的坠儿没送给萋萋了,二人在暖阁逗留了半个时辰,外面却有姚府的人来请姚心兰,秦莞本还想留姚心兰用膳却是不成了。
姚心兰笑道,“如今你们身份特殊,父亲心底还是有些忐忑,来前便说了不能多留,看样子他们都说妥当了,我这就走了,咱们总是能再见的。”
秦莞便亲自送了姚心兰出内院,出了内院,便看到燕迟和一中年男子并肩而立,自然便是姚心兰的父亲,秦莞上前去见了礼,又和燕迟一起将他们送出了宅子。
“如何?都说好了?”
往内院走的路上秦莞便没忍住的问道。
燕迟笑着颔首,“对,都说妥当了,建州这个位置,本也没有底气回绝与我,只是若姚知府坚持,我便要费些功夫,如今他是个识时务的,咱们明日便可动身去朔西了!”
事情的顺利出乎了秦莞的预料,想着终于能去朔西,秦莞便又松了口气。
见秦莞整个人放松下来,燕迟却又道,“莞莞,朔西是另外一种样子,你可做好准备了?”
秦莞知道燕迟在说什么,不由笑道,“我当然明白,可你能在那里十多年,我难道便去不得了,你放心吧。”
燕迟又是怜惜又是愧疚,离开的前一夜,又命白枫去采买了许多东西带着,他虽不懂女子喜好,可想着秦莞原来有什么眼下没有的便要买,又见秦莞用的穿的件数不多,便一样都要再来些,知道的明白是睿王宠爱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爆发富户在采买东西……
因第二日要出发去朔西,这一夜燕迟并没有让秦莞劳累,二人好好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起身,因燕迟为秦莞一番采买,队伍便又多了三辆大马车,日头升起之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建州城往西边而去。
虽然已经过了年,可正月之中还是隆冬,而燕迟为了秦莞骑马坐车,这一路上少说得走半个月,而随着一路往西,秦莞也渐渐知道了燕迟的话并非是说笑。
建州虽然大雪连天,可到底还是南国风光,可一出了建州入了黔州以北,景致便大为不同,道旁极少见到绿树不说,路上旁的厚雪更是有些骇人,而他们此行要从黔州以北入凉州,而后从雁行山南边入朔西,这一路上,雪越来越大,风越来越急,山路也越来越陡峭难行,这么走了七八天,等入了凉州,路况才好了一些。
俗语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凉州今年的雪却不多,因为这般,他们马车赶路倒是容易了一些,而到了凉州,此前被燕迟留在建州的虞七,还有在黔州的张洞玄等人都早已等候在此,这一日,秦莞一行到了凉州以北的蔚县,在蔚县城南的一座寻常民宅之中,秦莞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张洞玄和虞七等人。
建州既然稳妥,虞七自然是要回朔西在燕迟身边的,张洞玄为燕迟看重,自然也不会留在黔州,众人会面,张洞玄等人先行了大礼,而后才纷纷落座在正堂之中说话。
虞七当先道,“殿下,属下是昨天下午到的,就在昨天晚上,属下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燕迟挑眉,“什么好消息?”
虞七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上前恭敬递给燕迟,燕迟打开一看,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
秦莞疑惑的看着燕迟,虞七在旁道,“王妃,那狗贼蒋和英已经伏诛了!”
秦莞心中一震,这才明白燕迟那目光从何而来。
虞七继续道,“咱们的人还是追到了他,此前本就将他堵在了山里面十多天,这样的天气,山里面没有吃的极容易冻死人,等找到他的时候,人都快冻僵了,他和属下的坐骑都被杀了来吃,就差吃人了。”
燕迟蹙眉看了虞七一眼,虞七飞快明白了过来,忙摸了摸鼻子,“王妃,小人是个粗人,说话粗鄙,您恕罪。”
秦莞笑道,“你们如常便可,这些话吓不到我的。”
虽然这么说,虞七还是不敢太过放肆,抓了抓脑袋嘿嘿笑着坐了回去。
张洞玄道,“小道也是昨天下午到的,小道这几日夜观星象,发觉北方星宫急乱,乃是大战大凶之兆,反倒是咱们西边十分太平,殿下可多探探北边的消息。”
燕迟点了点头,“林徐贵已经是强弩之末,至于北边,北府军已经开始南下,自然是几番大战。”
这么一说,虞七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齐先生和楚将军已经等了殿下良久,如今营中大部分将领都被救了出来,还有些人可留下做内应,只等您到朔西,咱们便可把林徐贵一窝端了!”
燕迟指尖轻敲着椅背,“林徐贵虽然暂放松了警惕,可朔西大营乃是父王的心血,我并不想因为一个林徐贵毁了大营,让楚非晟定一套稳妥的计划,最好能悄无声息的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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