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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第1页）

龙鹰问道：&ldo;我们该何时返神都？&rdo;

胖公公胸有成竹地道：&ldo;一个月后，三个月内。&rdo;

万仞雨失声道：&ldo;不是救急如救火吗？&rdo;

胖公公问道：&ldo;有何迫不及待之事？&rdo;

万仞雨一怔语塞。

龙鹰计算道：&ldo;现在是十月下旬，一个月后起程，到神都约十二月中。你们来前，圣上龙体如何？&rdo;

胖公公双目射出黯然之色，发自真心无限唏嘘地道：&ldo;只会更差，没法转好。&rdo;

万仞雨以为胖公公因武曌病情严重神伤，龙鹰和符太却知胖公公为的是千黛。

万仞雨不解道：&ldo;为何不早点回去？&rdo;

龙鹰和符太心知肚明，回去的时间须与千黛的&ldo;驾崩&rdo;配合，拿捏须准确。幸好以千黛的修养和医术，可大约预知死期。

胖公公好整以暇地道：&ldo;仞雨首先明白一件事，就是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没人敢在鹰爷抵神都前轻举妄动，除非想找死。&rdo;

龙鹰汗颜道：&ldo;我的影响力竟这么大？&rdo;

胖公公笑道：&ldo;比你想的更大，关键在圣上病倒前颁发的两道圣谕。&rdo;

龙鹰和万仞雨只有听的份儿。

胖公公从容道：&ldo;第一道圣谕，是正式解除方均飞骑御卫大统领之职，由副统领李锋代行，为期半年，期满后再定人选。&rdo;

龙鹰摸不着头脑地道：&ldo;这样做有何作用？&rdo;

胖公公欣然道：&ldo;这就是政治手腕。表面上似与当前局势没有直接关系，威胁不到任何人，事实上已达到所要求的政治目标。要向你们解释个中微妙处，必须先让你们明白三大禁军系统的任用制度。&rdo;

符太显尚为首次与闻此事，如龙鹰、万仞雨般竖起耳朵恭聆。

胖公公取出烟管，塞上烟丝，由符太小子点燃，深吸两口，闲话家常地道：&ldo;从制度而言，禁军三大系统，飞骑御卫、右羽林军、左羽林军的大将军和将军级的职位，由兵部负责人事安排和提议，经圣上批核成事。这两个级别下的军员，由大将军决定，他对自己的军系有主事权，报往兵部乃例行的手续。&rdo;

万仞雨道：&ldo;实际上当然非是如此。&rdo;

胖公公道：&ldo;大致如此，就看圣上管多还是管少。圣神皇帝一向躬亲庶政，明察善断，一直将大将军的任命权牢牢抓在手上，谁敢在这方面有异见，等于夺权，故成没有人碰的禁地。至于将军级的军职，特别在左、右羽林军的人事任用上，有磋商的余地，就看谁为兵部的宰相。张柬之当政后，安排了大量他的人进入左、右羽林军的系统，如桓彦范、敬晖、杨元琰、李湛等，置于左、右羽林军的职位上，委以禁军兵权，这些都不是可随意改变，须圣上首肯才有可能。&rdo;

龙鹰不解道：&ldo;恕我愚鲁，公公的意思是否左、右羽林军已落入张柬之一方的控制内。可是左羽林军的大将军是武攸宜，以他的用人惟亲，会将属他的党羽安插到左羽林军去。&rdo;

右利林军的统领大将军是李多祚，明显是支持李显的人，依龙鹰的理解，官职比武攸宜高半级，是羽林军的大头头。

胖公公再吸一口烟，徐徐喷出，道：&ldo;任武攸宜如何为己筹谋，一来掌领左羽林军时日尚短，而将军级的任命权又被张柬之控制，所以名义上虽为左羽林军的头子，有起事来多少人肯听他的指挥，实为疑问。在这方面，李多祚与他有很大的分别。&rdo;

万仞雨燃起希望，道：&ldo;既然可不用拉拢武攸宜，诛戮二张的同时，除掉诸武也非不可能了。&rdo;

龙鹰可肯定万仞雨说这番话的一刻，忘掉李隆基，纯从一贯支持李显的信念出发。现在稍明白宫廷情况者，均知在正常皇位的继承情况下，武氏子弟的权位因武三思与李显的关系稳如泰山，二张则肯定没好下场，或许待至武曌&ldo;千秋万岁&rdo;之后才对二张集团动刀子，是个早或晚的问题。

要杀武氏子弟，条件当为一场由张柬之集团主导的廷变。

胖公公笑道：&ldo;仞雨似忘记了公公是谁，但不打紧，此刻的公公，确是站在你们的一方，但为的绝不是李显，而是中土长治久安之计。&rdo;

万仞雨尴尬地唯唯诺诺。

符太道：&ldo;你老哥的心太软了。&rdo;

胖公公道：&ldo;岔得远了。圣上颁的圣谕，等于明言在半年内，不容飞骑御卫有任何人事上的变迁，将飞骑御卫紧控手内，亦等若将飞骑御卫的兵权，送入鹰爷之手。&rdo;

三人恍然大悟。

李锋属方均的军系，也就是龙鹰的系统，忠于武曌，且是从前线调回来，不像李多祚或武攸宜般与神都王族朝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易被拉拢左右。即使左、右羽林军叛变，仍可凭上阳宫之固死守，那时只要龙鹰回来，凭着禁宫三军里最精锐的御卫，想想龙鹰凭一千劲旅纵横塞外的战绩，不用打也知胜败属谁。

故龙鹰一天未返神都，没人敢轻举妄动，包括二张在内。

这就是政治。

万仞雨朝龙鹰瞧去，双目射出热烈的神色。

龙鹰苦笑道：&ldo;我比你更想杀武三思，让我看着办吧！&rdo;

胖公公漫不经意地道：&ldo;东宫事件后，武三思入居东宫，借口是陪伴李显，以解他丧子失女的悲恸，免致他伤心过度，影响身体，此事当然得太子妃同意。&rdo;